“是……飞玄真君。”
“喔。”武帝果然有了兴趣:“为什么?”
“好像是洪武皇帝又命人在读那本书。”霍去病道:“读到了‘二十余年不上朝,纲纪弛矣’,所以大怒。”
武帝:…………
武帝茫然了。他一千多年来博收广取,其实也算见多了世面。但这样闻所未闻、古怪之至的词汇,却实在是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什么叫‘二十余年不上朝’?”
二十余年不上朝,这皇帝还叫皇帝吗?
卫青与霍去病显然都没有当过皇帝,所以瞠目片刻,只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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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弛矣;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
张太岳摊开那本书籍,平铺直叙的念诵其中收录全文的《治安疏》。他的语气平淡而又呆板,将惊心动魄的奏折读得好像白开水,音调没有任何起伏,大失以往的水准。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治安疏本身的内容已经足够劲爆了,即使张太岳已经竭力抹平言辞中的感情色彩,高皇帝仍然会被短短几段文字刺激得喘息连连,乃至于两眼圆凸,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铜头皮带。
不过,当铜头皮带握在手中之后,高皇帝却下意识有了迟疑。可能是觉得这描述太匪夷所思了,他愣了片刻,看向站立在侧的张太岳:
“什么叫‘二十余年不视朝’?”
张太岳表情有些踌躇,但也不能不说实话。虽然他身处的世界与书中的描述颇有差异,但有些特点却是共通的,比如
“世宗显皇帝独居西苑之后,就很少召见外朝大臣,只与重臣议论政事。”他简明扼要的回答,语气中绝无偏向:“除祭祀等大典外,外朝臣子很难觐见圣颜。政事都是用奏折来料理。”
“但奏折我都是批了的!”被汉王压在地上的飞玄真君赶紧大喊,拼命为自己辩解:“我并未耽搁大事嗷!”
空中啪的一声爆响,皮带猛挥而下,一同落下的还有高祖的怒喝:
“小犊子还敢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