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伯骛对此非常震怒。
奉羲以权威压制保位,元赫以刀兵侵伐谋位在他看来,两人都是不堪大任的角色。
在位者未必有德,有德者未必在位,已使他感到天理难容,更别提应元赫之召去做臣子了。
元赫召他不来,索性将自家储君送进了夷吾山,表面是学习,实则是代表皇室在上头监视。
公羊伯骛愤慨地提出天道之说,希冀对元赫的专权起到威慑性的制约作用,元赫反倒借题发挥,将天道信仰纳入安定民心、维护天下的秩序里,无形中更加稳固了元家政权。
他因而衔恨愈深,一边感叹着世风日下道义失落,一边动起了护持那名前朝孤女的心思。
若是奉氏得以复兴,他公羊伯鹜会成为天下钦佩的患难之臣,赢尽大忠大义、碧血丹心的名声当然了,他的野心不止在一个臣子的身份上。他不需要空有其德而无实际的政治地位朝阳公主作为女儿身,绝无登基称帝的福分,一旦未来复国,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禅代大统,成为天下势位至尊之人,摒弃奉元“以力服人”的旧辙,运行他蓄之已久的治国理念,建设一个长治久安的强大王朝。
政统上的帝王、道统上的圣贤,二者将会兼并起来,实现真正的王道合一、政教合一。功德无量!
为了这个辉煌的阴谋,他在授课时引导学子向往圣王天下之遗风,还在书院的地下密室里豢养死士二十二个小姑娘,死剩七个,为了假装替补众多,刻意在名字前面添加一个“十”字她们的年岁和奉瑾相似,其中一个脸上长着红色的胎记。
死士训练极其严苛残酷,大半都熬死了,更加凸显出剩下七个的珍贵。
因此有一次,那个长着胎记的小姑娘不堪其虐,偷偷逃上地面来又被他抓回去后,也没舍得杀人灭口,只是带着惩戒意味,取一块烧红烙铁,强行炙在了她的胎记上。
十四年倾注心血的培养下,小公主终于长成,足可独当一面,公羊伯骛亲自召集诸侯,聚结百万军力,为她的复正造势。
权力的欲望在胸中持续膨胀,他给予小公主最有利的支撑,使她以席卷之势登上政治舞台,与大魏元家分庭抗礼这便是,他亲自为公主造设的雕琢之法。
天下无道久矣!我将以身为木铎。
以仁讨不仁?以义讨不义?我欲行王道于天下,岂不仁乎?岂不义乎?
他坚信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意义,他短暂地运用了“力”,可他无限的威德,会使人忽略这一点小小瑕疵。
他用金丝绕裹住小公主的四肢,自己暗中操纵把持,坚信有朝一日能够匡正八极,复兴圣王古制。千秋万世之后,天下人都会仰望他的仁德风声为了这一刻,他等待许多年,直到老而弱,弱而衰,生命如风中残烛,摇摇之将熄。
他必须在大限临至之前完成这一梦想,这会使他在青史上延年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