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彭伟怒吼一声冲过去。看守所长和李律师也惊慌地上前查看。
而就在一片混乱的包围中,张明远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剧痛从后脑蔓延开,但更让他痛苦的是心底那份彻底的绝望和冰冷的指令。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警察抬起他头的瞬间,望向天花板刺眼的日光灯管,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滚下浑浊的泪水,嘴唇翕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带着血腥气的破碎话语:“我…我说…我全部…主动交代…明远集团…资金…是我的问题…我…我个人决定…为了…为了集团…资金周转…我挪用了…交代…我全交代…”
字字句句,都在切割他自己!断尾求生?
不,是断头保身!保周维民的身!他用尽最后的清醒,将那份绝望的忠诚演绎到底。李律师那张刻板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松缓。
……
此刻,省党校林悦临时的办公室里。林悦深陷在沉重的红木办公椅里,指间的钢笔无意识地在摊开的笔记本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凌乱而焦灼的曲线。
距离陈志明带着那枚蕴含危险希望的U盘离开,已经过去了漫长的三十多个小时。
这期间,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任何来自那个熟悉号码的波动。
只有窗外省城灰蒙蒙的冬日天空,阴沉沉地压在心头。
等待,成为了最残酷的刑罚。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拉长成刺骨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她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屏幕上,那个暗红色的“深渊蠕虫”骷髅图标如幽灵般停留在记忆深处,时隐时现。
桌上的内线电话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如同炸雷!林悦的手猛地一颤,钢笔尖在纸上戳破了一个小洞。是陈志明?看守所彭伟?还是……
她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屏住呼吸拿起话筒:“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