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后堂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直晃,苏瑾怡的指尖在摊开的城防图上划出一道线。
她臂上的伤口还在抽痛,方才在凤仪宫被碎石划开的血痕透过素色中衣渗出血珠,像一串暗红的玛瑙。
"赤焰盟要里应外合,突破口应该在御膳房。"她的声音比烛芯更稳,"御膳房连东角门,运送食材的车马昼夜不断,最容易藏人。"
萧鸣靠在斑驳的木柱上,腰间的玉牌随着呼吸轻撞剑柄。
他盯着地图上用朱砂标红的御膳房,喉结动了动:"张校尉说他们劫了城防图,说明对宫内路径极熟。"他忽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箭,"但血咒仪式的记录被我烧了,赤焰盟为何突然动手?"
张校尉正往茶盏里续水,闻言手一抖,滚水溅在案上:"钱掌柜的线报说,他们要找'能解血咒的东西'。"他抹了把汗,"小的让人查过,御膳房地下有处废井,前朝时是存放秘档的。"
苏瑾怡的手指在"废井"二字上顿住。
她想起凤仪宫那本日记里夹着的残页——"井中石匣,藏破咒之法"。
月光从窗纸漏进来,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界,"他们要的不是城防,是井里的东西。"
"孙先生!"萧鸣突然提高声音。
守在门外的孙秀才应声而入,青衫下摆沾着草屑。
他抱了抱拳:"萧公子有何吩咐?"
"带三队人去东角门、西华门、北水门。"萧鸣抽出腰间短刃,在地图上点了三点,"每队十人,见着运菜车就掀盖检查,只说奉了宫令查虫害。"他顿了顿,"若遇反抗......"
"格杀勿论。"苏瑾怡接得利落。
她抬头时,烛火映得眼底发亮,"赤焰盟要的是时间,我们拖得越久,他们越慌。"
孙秀才的手指在袖中攥紧,青衫下的肌肉微微绷紧。
他冲众人一揖,转身时靴底刮过青砖,"学生这就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后堂突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苏瑾怡低头整理袖中短刀,刀鞘上的铜纹硌着掌心:"我和萧公子带二十个禁军潜进宫,守废井。"她抬头看向张校尉,"您留在府衙,若有消息......"
"用信鸽。"张校尉拍了拍腰间的竹笼,里面传来扑棱棱的振翅声。
他的喉结动了动,"苏姑娘,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