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厅候着。"柳先生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您且去应对,这残页我再抄一份,午后送过来。"
偏厅里,张校尉正急得直搓手,见她进来立刻站起:"卑职今早查到,沈知县旧部昨夜往西市粮库运了三车桐油。"他沾了点茶水在案上画地图,"粮库后墙有个狗洞,黑莲教的人肯定从那儿进。"
苏瑾怡盯着水痕连成的路线,突然抽走他的茶盏:"孙秀才呢?"
"已带五个捕快守在粮库对面茶楼。"张校尉抹了把汗,"姑娘,需要卑职调禁军吗?"
"不用。"她将虎符拍在桌上,"禁军一动就坐实了通敌的嫌疑。
你去通知孙秀才,等黑莲教的人进了粮库,立刻封死前后门——我要人赃并获。"
张校尉走后,苏瑾怡在院中站了片刻。
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那道与萧鸣同刻的平安符。
如果柳先生的推测是真,那他对她的好,究竟是真心还是咒术的驱使?
月上中天时,苏瑾怡裹着夜行衣蹲在无名冢的断墙上。
柳先生说破解血咒的符咒藏在这座前朝巫祝的墓里,她摸黑撬开墓门,霉味混着腐土味扑面而来。
墓室中央立着块青石碑,月光透过盗洞照在上面,刻着的符咒与《大宁秘录》里的残页如出一辙。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皮纸和炭笔,正准备拓印,突然听见墓道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她反手握住短刀,却见那声响停在墓门外。
等了片刻没动静,她加快手速,直到将符咒完整拓下才松了口气。
回府衙时,东厢房的烛火还亮着。
苏瑾怡刚推开书房门,就闻到熟悉的沉水香——萧鸣倚在书案旁,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