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一整面墙的相框,相框里裴溪洄坐在长颈鹿石像的脖子上,两只眼睛倒映着两个小小的靳寒。
是他当初被删掉的最后一个相册的封面。
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地毯上,裴溪洄扭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向哥哥,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他都能
哭得泣不成声:“我以为……我以为哥真把我的照片删光了……”
靳寒不明白为什么能有人像裴溪洄这样情绪来得比火箭发射还要快,只能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撑
在他头顶那个圆圆的小发旋上。
“确实想删的。”他说。
“办公室里那次没有删,我让他们把你的照片和视频全都导进我电脑里了,后来你来找我还金瓜
子那次,说我怎么这么狠,离婚了都不难受吗,我真的气得想把它们都删了。”
裴溪洄从哥哥怀里探出头来,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那咋没删呢?”
靳寒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那不仅是你的回忆,也是我的回忆啊。真删了你来找
我哭,我该怎么办呢?”
-11-
秘密基地里点着橙子味香薰,热茶刚冲泡好,顺着杯沿向上飘起热气。
窗户紧闭着,外面冷风在呼啸。
枫岛下雪了。
白皑皑的雪花给茶社披上一层银装,野猫叼着小鱼,三五成群地跳到假山上裴溪洄提前给它们搭
好的暖房里,挤成一团团猫球打滚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