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御舟低笑,“你得绝症了?”
贺知常脸色铁青,唇瓣翕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像是默认。
“被我说中了?”
贺御舟恍然大悟。
一切都说通了。
贺知常为什么放权放得这么痛快,为什么毫无征兆地隐退,为什么一反常态同意他和舒棠结婚……
原来是为了这一刻。
贺知常一步步营造出弥补错误的虚伪亲情,想等他心软的时候卖惨说出自己得绝症的实情。
他精明了一辈子,却在病床上明白家人的可贵。
病魔缠身的那刻,昔日拥有的金钱荣誉化为泡影,留下的只有强烈的落差感和漫无边际的孤独。
这时候才开始羡慕正常的家庭。
幻想有一个陪在他身边度过最痛苦的化疗时光的亲人。
太荒唐了。
“你有钱,得了病就花钱治,难道我是医生么?”贺御舟反问。
贺知常拳头紧攥,双唇颤抖,“贺御舟,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你都是我儿子!”
“哈哈,你还把我当过儿子?”
贺御舟大笑,指着自己眉毛上那道疤痕,“这是你亲手为我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