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争夺的力量渐渐松开,阳檀终松开了手,任幻羽捏了捏掌心里的绳环,随手抛向潭中。
几滴水波溅起,那绳环在碧波中荡起了几个浅浅的涟漪,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听到了阳檀长长的一声吐气,似乎,真的是放开了曾经。
“好了,现在重新为阳檀束发。”她的声音轻快,两个人之间沉闷的气氛消失地无影无踪,就连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清新了起来。
她以手指为梳,为他结着发,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忽然间阳檀的声音传来,有些涩涩的,“族长,阳檀想舍弃朱雀侍卫的身份,请族长恩准。”
“为什么?”不自觉地用力,手中已经断了几根发丝。
“族长与景飒情谊深厚,又有少族长,是断然不能舍弃的。”阳檀低着头,声音淡然,“昔年族长与陵迁之事,族中不少人也是知道的,我想族长是舍不得他的,阳檀不愿族长为难,自愿舍弃侍卫身份,族长将朱雀侍卫的头衔给予景飒侍卫吧,他……”
说到这,声音已低不可闻。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商量要你让出朱雀侍卫的身份?”任幻羽猛的扳过他的身体,怒瞪着眼前俊美的容颜。
阳檀没说话,但那低垂的表情里,已是表露无疑。
“我若要换侍卫,早在二十年前就换了,何必等到今日?”任幻羽胸脯起伏,咬牙切齿,“当年有霓裳的时候,我提任何要求长老又岂敢反驳?当年任幻羽没有这么做,以后也不会。”
她捏着他的肩头,柳眉高挑,“你觉得自己不如陵迁是吗?那今夜,我去找你。”
这话明白无疑,任谁都明白话中的意思。
阳檀更是将脸悄然别开,脸上红色晕染,如霞落天边。
“那,阳檀再也不提就是。”他嗫嚅着,好不容易才憋出这几个字。
再也不提几个字,背后更藏着一层意思,就是搁置与景飒之间的斗争,不再计较神族的两位护卫规矩。
任幻羽的脸上悄然露出欣慰的表情,“谢谢你。”
这谢,是感激对他自己始终的付出,是感怀他这么多年的痴心,也是感恩他对自己的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