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卢怀瑶去迎接蒋老夫人却不是为了蒋千户,而是因为蒋老夫人本身,她是怀安县为数不多的诰命,六品安人,被人称为蒋老安人。
她及笄之年嫁入蒋家,不到一年便丧夫,彼时腹中尚有遗腹子,却成为族人嘴里的“扫把星”。
娘家本是心疼她,劝她待孩子周岁时改嫁。
没想到她抄起灵前的烛台,对着脸额划了一道血痕,以决绝的姿态立下终身不改嫁的誓言。
此后二十年,哪怕娘家帮衬着,她还是在蒋家受尽冷遇。
可她并未有丝毫抱怨,依旧尽心尽力地照顾公婆,教养儿子。
终于,蒋千户考中武举,又娶了恩师的女儿,也算是成才了。
蒋老夫人的事迹也被层层上报,换来了朝廷的嘉奖与贞节牌坊。
昨晚两人说起过她,陆雪当时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她佩服蒋老夫人决绝的勇气,却并不赞同。
这属于典型的,封建礼教对女子的压迫与束缚,但对于蒋老夫人而言,她只是在坚守自己的道。
“阿瑶,我一个客人,就不跟你去迎接蒋老安人了,我先去院子了。”
“不行!”卢怀瑶一把抓住她的手,瞪着眼睛,“你这时候说你是客人了?昨晚谈天说地,不让人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必须跟我去,我才不要自己去,她刁得很!”
她扯着陆雪往前走,她倒不是怕蒋老安人,只是不喜而已。
世人多推崇这样的女子,她又不好明明白白地表达不喜,真是搞不懂,她的请柬都是给年轻夫人下的,蒋‘老’安人来干什么!
陆雪任由她扯着往前走,刚走到垂花门,便看见一个拄着乌木拐杖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