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太熟悉了。
在那个混乱绝望的惩罚之夜,这只同样冰凉的手,就是这样强制性地板过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那双倒映着地狱景象的深潭。
而后,这指尖又在她的伤口边缘,带来足以撕裂灵魂的,痛与颤栗交织的折磨。
巨大的恐惧和对那夜梦魇的应激反应,让任佐荫几乎立刻就要甩开这只手,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
“人多,走散了麻烦。”
任佑箐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依旧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没有任何额外的情绪,甚至没有看她。
目光平静地直视前方,脚步不停,仿佛这抓住姐姐手腕的动作,只是为了安全考虑而做出的、最正常不过的自然反应。
她极力克制着甩开那只手的本能冲动,只能在汹涌的人潮中,僵硬地屈辱地被那只冰凉的手牵引着向前移动。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洒落,刺眼却毫无温度,将她惨白的脸色映照得无所遁形。
忽的,肩侧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呼唤——
“佐荫……?学姐?”
只见几步之外,一个扎着清爽高马尾的女生正有些羞涩的低着头站在她身边,见她转头看过来,眼神抬起,又放下。
这人肤色是健康的暖白,不像任佑箐那种冷瓷感。此刻脸颊泛着因为跑动和激动而产生的淡淡红晕。
可与任佑箐最不同的,就是。
她眼神清透干净,如同未经污染的山间溪水,此刻正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见到偶像般的惊喜光芒,牢牢锁定在任佐荫身上。
是苏槿烟。
那个在文艺汇演后台拿着拍立得,紧张得耳根都红了,小心翼翼地索要签名和合照的小学妹。
任佐荫还记得她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弱蚊呐的样子,以及最后拿到签名时脸上绽开的,如同暖阳般耀眼纯净的灿烂笑容,和她笔下的“事事顺心”形成了奇妙的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