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水声响起时,温时溪才意识到自己脚麻了,每动一下脚趾,神经末梢就在皮下炸开细小的地雷。
她几乎是拖着步子挪到衣柜前,手忙脚乱地翻找着替换的睡衣。皱巴巴的衣服被她随手扔在浴室门口,转身时看到那脱在地上的裤子,整个后背又烧了起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一切。
水声骤停的刹那,温时溪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掀开被子往里钻。布料翻卷的窸窣声在静夜里格外刺耳,她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发丝都死死掖进被沿。
明明始作俑者是她,此刻却像一个作案未遂、仓皇逃离的笨贼。
床垫微微下陷,江获屿贴上来时,身上带着一股山茶花洗涤剂的味道,“是你先撩的火,现在倒害臊起来了?”
“谁害臊了!”温时溪将腰间的手甩开,下一秒那手又像蛇一样自动缠了上来。
江获屿手指绕着她的发尾,“那你转过来。”
“你把裤子穿上再说。”
“我裸睡十年了,”他张口就胡说,“你不能歧视别人的生活习惯。”
说完又忽然低头,发茬蹭得她后颈发痒,鼻音黏黏糊糊的,“我被你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手掌却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探,“你也让我看看嘛,这才公平。”
“啪”的一声,温时溪在那只不安分的手上拍了一记,“908国的‘公平’是我定的。”
“这么专横?”
“对!所以现在立刻把裤子穿上!”
身后突然响起夸张的鼾声,江获屿干脆闭上眼睛装睡,震得枕头都在颤。她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手肘往后一顶,“烦死了!”
这一顶却被他顺势捉住,他也低低地笑着,鼻尖在她发间贪婪地轻蹭。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见被角处,两人的手掌悄悄地叠到了一起。
温时溪满脑子都是那个形状和江获屿咬唇的表情,直到凌晨三点半,她才终于坠入浅眠。不让江获屿睡在这,分明是在拯救自己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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