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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便是战场!三种被烙印刻入灵魂本源的大道之力,在此角逐!空间道则居中统御、压制、调和!混沌毁灭冲击不休,冰魄消解侵蚀不止!每一次法则的冲撞、冰能的对冲、消解领域的扩张,都在“消耗”着李十三的神魂本源,如同无形的磨盘碾磨着他的意志!每一次冲击,都会有无数的神念被卷入其中,湮灭为虚无!痛楚!撕裂!磨灭!永无休止!
然而,正是在这永无休止的、源自内部的、更甚于任何外部酷刑的灵魂磨砺之中,那代表了三种法则烙印的神魂结构,却在毁灭与新生的边缘反复震荡、被打磨得更加坚固、更加纯粹,一丝一缕,朝着一种更为稳定、更趋近某种道之雏形的结构缓慢蜕变!每一次微小的结构转变,都伴随着神魂本质不可逆转的升华,一种超越纯粹“量”增的“质”变。
十年!
弹指一瞬,沧海桑田!
对于李十三而言,是神魂与肉身在绝域之中,无日无夜、无休无止的淬炼与磨砺。丹田熔炉恒转不休,识海冰原搏杀不断。他的气息早已与身下这方因巨碑燃烧形成的特殊能量场域完全融为一体。污秽冰面上那厚厚的黑色冰痂,覆盖了一层又一层,如同一个厚重的茧,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干扰,只留下对能量的绝对需求。连他残破的衣物都在岁月中被冰晶覆盖包裹,整个人彻底化作了一块与地面玄冰冻结在一起的顽石雕塑。只有内部那永不熄灭的熔炉搏动和一丝恒定向外吞噬能量的微弱漩涡,证明着生命顽强的存在。
玄冰巨碑的崩解早已完成。原本支撑天穹的宏伟冰碑如今只剩下底部大约数十丈高的、残破不堪的厚重基座,宛如一块历经风霜侵蚀的远古巨石,孤独地矗立在这片依旧被污秽气息笼罩的废墟之中。这断碑基座之上,失去了符文链的光芒,表面坑洼不平,布满灰黑色的侵蚀污痕和无数战斗留下的深刻爪印与裂痕。当年巨碑燃烧最后本源引爆的炽白光点,似乎也耗尽了其核心积累万载的最后一点真正的源力。如今,这断碑仅依靠其材质本身的玄冰坚固属性和内部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极其微弱的冰寒秩序道韵,顽强地抵抗着来自上方那道尽管已淡化许多,却依旧未曾完全愈合的虚空爪痕所散逸的污秽侵蚀。
空间爪痕仍悬在天空,如同苍老树皮上一道丑陋干涸的疮疤,边缘弥散着暗淡的灰雾状涟漪,偶尔闪过一丝不稳定的幽光。但曾经的滔天魔威已被大大削弱,爪痕内部结构似乎也因那次内部冲击变得极不稳定,不再能主动凝聚毁灭能量,更像是一道缓慢流淌着污秽魔能与空间淤血的半愈合伤口,持续地对下方散发着腐朽的恶意,却失去了彻底清除目标的能力。
断碑之下,环境相对稳定了许多,形成了一片大约数百丈范围、相对安全的区域。污秽魔能的浓度虽然仍远超外界,但因上方爪痕失去了核心驱动,断碑残余的道韵尚存,加上石岳、阳炎子等人多年不断清剿肃清侵入的魔物残灵,使得这里成为了这死寂禁区中唯一的孤岛。
断碑基座面向战场的这一侧,一大片相对平滑的冰面被精心清理出来。寒潭真人盘膝坐于中央一块最大的坚冰之上。她面色依旧苍白,但比十年前那种油尽灯枯的灰败好了许多。她双眸紧闭,身前一株三尺来高、笼罩着一层朦胧寒气的奇异冰晶植株正在缓缓汲取着周围稀薄的冰寒之气。这植株以数种蕴含纯净冰系灵力的上古遗冰炼制为根茎主干,顶端几片晶莹剔透的叶片托举着几颗莲子大小、光华流转的冰魄灵种——正是当年从那冰魄玉莲上残存的几颗。在植株下方,一个复杂精微的冰系聚灵法阵符文流转不息,顽强地从这片被污染的环境中缓慢地收集、过滤着极其微弱的一丝冰灵之气,小心翼翼地供给着那株脆弱的灵植,滋养着莲种最后一点生机。这是十年枯守中,在绝望里挣扎出的最后一丝希望火种。
石岳长老如同沉默的护法石像,盘坐在靠近断碑边缘的区域。他面色沉静如古井,浑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玄青色石皮,气息深远,却与周遭断碑残余的厚重气韵隐隐共鸣。他并未完全入定,一道极其微弱的神识如同蛛网般散开,警戒着周围数百丈范围的动静,如同一柄藏锋于鞘的古剑。
阳炎子盘坐在另一侧稍远处,身前地面插着那柄同样沉寂了十年的熔岩重锏。重锏表面黯淡,几处裂纹清晰可见,内里光华深敛,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寂静。他大部分时间也处于一种类似龟息的状态,减少消耗,积蓄着那口不灭的真火意志。
十年。他们体内的伤势远未恢复,力量也在对抗环境的侵蚀和照顾冰魄莲种中缓慢消耗。若非当年李十三引动神鼎撕扯魔球、击碎巨爪布局造成了一丝意外的生机空隙,加上玄冰巨碑最后孤注一掷的悲壮自燃,他们早已化为这禁区的一部分尘埃。如今,只是用时间和坚韧,在这绝望之地里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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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沉闷的震动自远处传来。断碑之上残留的些许冰屑簌簌落下。
石岳长老和阳炎子几乎同时睁开双眼,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断碑隔绝区域外,那片污秽魔能的浓雾深处。隐约可见巨大的阴影轮廓在其中移动。十年,那些当年被巨魔污秽沾染的变异冰兽,乃至更为强大诡异的魔物残骸,并未消失,它们适应了这恶劣的环境,变得更加强大诡异,如同这处禁区的幽灵猎手,本能地觊觎着断碑下这点仅存的血肉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