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沁踏雪而出,靴底碾过血雪,发出冰冷“嘎吱”声。每步如敲在人心尖。他缓缓走到假匪前方,目光扫过哀嚎的脸——有人哭,有人磕头,有人嘴唇破裂,有人吓得失禁。
李沁神情如铁,眼中没有光,也没有怒。只有一种将生死都冷藏在内心深处的沉静。他缓缓抬手,掌心在空中停驻片刻,如同天命的指引。
那一息之间,风雪仿佛凝固。每一片雪都像悬浮的刃,每一根神经都绷紧至极限。
他猛然挥下手臂——如战旗骤落,如死神发号!
下一瞬,库洛第一个出手。他高举长刀,劈向那个还紧抱着乌尔萨、口中哀求的假土匪——那刀直劈入背脊,将那人从肩胛到腰椎一刀两断,瞬间鲜血喷涌,死者断裂的上半身仍死死抱着乌尔萨的腿。
与此同时,真匪如狼入羊群,悍然拔刀。刀光如雪中闪电,寒芒划破风声。
“啊——!”惨叫声从四面响起。血花炸裂,染红白雪。有人举臂挡刃,整条手臂飞出;有人想逃,才转身便被一刀斩翻,肠子溢出雪地,蠕动如蛇。
人群瞬间成修罗场。那些假扮土匪者哀嚎挣扎,跪地的姿势,在生死面前毫无意义。雪地上红与白交织,残肢断骨堆成扭曲的肉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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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立于血泊中央,衣袂分毫未染,仿佛杀戮之神遗世独立。他目光如霜刃,无悲无怒,只余冷酷决断后的死寂与肃杀。
乌尔萨脸色煞白,浑身颤抖。他下意识想呼救,转而又不知向谁求援,只是喃喃地说:“怎……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了,缴械就……就不杀了吗……”乌尔萨的声音像一片薄冰,轻轻碎裂在这场屠杀之中。他的目光游移,试图从李沁脸上找出一丝人性的余温,又转向古勒苏姆,眼中充满迷茫。
“你一个书呆子,跑来这鬼地方干嘛?”库洛恶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是战后的兴奋与未消的戾气。
乌尔萨猛地瞪大眼睛,仿佛认错了一场噩梦:“库洛?怎么会是你?你不是被送去做苦役了吗……你怎么会来这里跟着阿里少爷当土匪的?你越狱了?你还想不想回托尔托萨了?”
库洛脸色一沉,猛地上前,一把将他推倒在雪地里,咬牙低吼:“你小子找抽是不是?再敢多说一句不中听的,我这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远处,古勒苏姆静静站着,裘袍猎猎,眼神如被冰雪封死的湖面,待最后一声惨叫随风逝去,缓缓启唇:“死的——都该死。”
塔赫玛斯普瘫在雪中,血污满面,断耳处渗血,昔日倨傲被恐惧取代,眼中满是乞怜。真土匪、商队保镖与官军围成铁桶,刀枪冷光,空气肃杀。古勒苏姆立于马车旁,披风猎猎,脸庞冷峻,透着领主威严与深不可测的城府。
李沁提着滴血钢槊,缓步踱到塔赫玛斯普身前,槊尖划出刺耳刮擦声。他低头打量,忽仰头大笑,笑声如狼嚎,震得雪坡积雪簌簌滑落。
李沁俯身,槊尖挑起塔赫玛斯普的下巴,迫他抬头直视。血泥糊住了那张贵胄的脸,塔赫玛斯普双眼惊恐,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别……别杀我……”
“闭嘴。”李沁冷声斥道,语气如冰锥刺骨。长槊一抬,寒光掠面,刀锋划过腮骨,血珠立涌,一道血痕沿着面颊蜿蜒滴落。
塔赫玛斯普痛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后缩,却被擒者死死按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