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行?”何畏下意识地,将心中颠覆性的惊骇,脱口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林风,感觉自己过去几十年里,建立起来的、奉为圭臬的法学信仰与职业尊严,正在眼前这个男人的几句话之间,一寸一寸地崩塌、粉碎,化为齑粉。
林风的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
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如同实质般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书房。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却足以让神魂为之冻结的漠然。
“哦,不行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林风的口中吐出,却让何畏感觉自己被一头苏醒的史前凶兽用冰冷的竖瞳盯住了。
他浑身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像电流般直冲天灵盖。他瞬间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愚蠢、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在神的面前,凡人,有资格说“不”吗?
“不!行!当然行!行!太行了!”
何畏的身体,猛地一躬到底,弯折成了九十度,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谄媚,甚至带着一丝哭腔:“领袖英明!领袖的智慧,如同天上的双日,光照万物,我等凡人,万万不能及!微臣愚钝,微臣该死!我……我这就去办!保证……保证将这场公开审判,办成一场彰显您无上威严和无边仁慈的完美典范!”
“很好。”林风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压力,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如同在驱赶一只已经驯服的苍蝇:“去吧。让所有人都看着。让他们永远记住,在庇护所,谁,才是规矩。”
“是!是!微臣告退!”
何畏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几乎是倒着退出了书房。
当他重新站在皇宫之外,被正午那有些刺眼的双日阳光照射时,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他的内心,一片冰凉,一片死寂。
他知道,从今天起,庇护所的法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