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他来说,或许是这无边苦海中,唯一的解脱。
“被告人陈默,你是否承认,于蓝星历2020年,在青港市,杀害了仇家七口?”何畏的声音,冰冷而公式化,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认。”陈默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粗糙的砂纸在相互摩擦,却异常的清晰。
没有辩解,没有申诉,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简单的两个字,让广场上再次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也让“严惩派”的怒火再次升腾。
何畏继续按照早已烂熟于心的程序问道:“人证俱在,你本人亦供认不讳。你,可知罪?”
陈默沉默了。
知罪?
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些对他喊打喊杀、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女人们,又扫过那些对他报以同情、眼神复杂的男人们。
他该有什么罪?
信错了人,是罪吗?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罪吗?在被逼到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绝境,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暴力去寻求那早已荡然无存的“公平”,是罪吗?
或许,都是吧。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杀了人。这是事实。”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你们想让我死,那就动手吧。不必……再说这么多废话了。”
他的这种“拒不悔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严惩派”的民众。
“你们看他!他毫无悔意!”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嚣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杀了他!执刑官大人,立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