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公爵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壁炉中跳跃的火焰。那火焰,映照着他冰冷的笑容,也映照着那柄即将彻底斩断王权根基的无形铡刀。锁链,已经绷紧到了极致。刑部地牢,最深处一间单独的石室。米沙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身上的囚衣被冷汗浸透。外面的喧嚣和混乱,如同沉闷的雷声,隔着厚重的石壁隐隐传来,更增添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亲眼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刑吏拖着两个浑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进来,丢进了隔壁的囚室。空气中弥漫着比之前更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冰冷的杀意。
铁门上的窥视孔被拉开,一只冷漠的眼睛扫视着石室内。
米沙吓得浑身一哆嗦,把头埋得更低。
“小子。”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那个曾经审讯过他的刑吏,“想活命吗?”
米沙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拼命点头。
“很好。”刑吏的声音毫无波澜,“记住,无论谁问你,你都要说,你看到波利斯大人,是被一个穿着北境军服、脸上有刀疤的高大男人,用弯刀砍掉了手臂。你躲在货箱后面,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弯刀上,有狼头。明白了吗?”
米沙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北境军服?刀疤?狼头弯刀?这…这和他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这是诬陷!是死罪!
“不…大人…我…”米沙的声音带着哭腔,想要辩解。
“嗯?”刑吏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看来,你是想和隔壁那两位‘朋友’做伴了?他们很需要…一个‘证人’。”
隔壁囚室隐约传来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非人的痛苦呜咽。
米沙的身体瞬间僵硬,如同被冻住。那呜咽声如同地狱的召唤,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勇气和良知。他脸色惨白如纸,牙齿咯咯作响,最终,在极致的恐惧下,他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绝望地、机械地点了点头。
“很…明白…大人…” 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屈服。
窥视孔关闭了。
石室里只剩下米沙粗重的、带着绝望呜咽的喘息。冰冷的锁链,无形地缠绕上他的脖颈,将他拖向更深的黑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证人,而是一个被精心打磨好的、指向某个特定方向的——致命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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