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五十九火!”众人齐声应和。
陈杨舟仰头饮尽,烈酒入喉的灼热一路烧到心底。
她望着烛光里晃动的面孔,突然觉得,这些在血雨腥风中淬炼出的情谊,比这坛陈酿更烈,更绵长。
——
或许是北渊突然吃了败仗,又或许是察觉到了援军的到来,敌军的攻势竟渐渐缓了下来。
先锋营的弟兄们这些天一直跟着边军演练。
每个边城的军阵旗令都有所不同,他们初来乍到,不得不从头学起。
张虎的伤势也好了不少,除了使不上大力气,行动已无大碍。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营帐间打着旋儿。
这天,陈杨舟演练完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偷闲。她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冷空气中缓缓消散。
“老赵回去了。”张虎不知何时出现,走到陈杨舟身旁坐下。
陈杨舟知道他在说什么——老赵是另一支残队的队头,和张虎一样,手下的兄弟全折在了战场上。如今老赵断了一条腿,伤养得差不多了,自然被遣返回乡。
“林昭。”张虎忽然正色道。
陈杨舟侧头看他。
“我家住乐安府临河县,若我死了……”他顿了顿,嗓音沙哑,“你替我回去看看我娘,就说你儿子不是孬种,砍了不少北渊狗,这辈子值了。”
陈杨舟皱眉:“虎哥,别说这种话。”
“我不说不行。”张虎摇头,目光沉沉,“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托付给谁。你就当……替我回去看看我娘。”
见他神色坚决,陈杨舟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好。”
这时,李大山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问:“你俩嘀咕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