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周围几个面黄肌瘦的汉子眼中泛起了绿光,慢慢向妇人围拢。
那些人盯着的不再是一个母亲和她死去的孩子,而是一顿可能救命的“肉食”。
其他流民依旧机械地挪动着脚步,对身后传来的撕扯声和惨叫声充耳不闻——这样的场景,在这条路上早已屡见不鲜。
林雪雁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
她听说过饥荒时的惨状,但亲眼所见仍让她胃部痉挛。
杨云突然攥住林雪雁冰凉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
林雪雁身子一颤,还未及反应,就被拽得踉跄几步。
“走,别回头。”杨云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林雪雁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那即将发生的惨状,只能低着头,任由杨云拖着她疾步离开。
走出百余步后,杨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不是她心狠不愿出手相助,实在是连半块能施舍的干粮都掏不出来了。
易子而食?在这世道,早已算不得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了。
自打北渊铁骑南下,世道就一天比一天艰难。
城里那些米铺的门板钉得死死的,连米都不敢卖了,就怕被饿疯的人给冲了。
前些日子城南刘记米铺的掌柜,就因偷偷卖了两斗陈米,被人活活打死在铺子前。
原以为其他地方会更好些,可沿途所见,饿殍遍地竟无一处不同。
杨云望着官道上拖家带口的人群,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西峰府衙内,府官裘哲正烦躁地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