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钰的脸早板得没了颜色,眼珠子一转,让她继续说下去,“迟早得怎么着?”
文鸳瑟缩地回答:“他们说……殿下这个样下去迟早得废黜,从来没有让疯子和傻子当国母的。”
外面的蝉鸣嗡嗡地响,一声声叫得人心狂躁。
真是可恨,一个个帮不上忙,火上浇油的事却一个不少,如今他还没有怎样,宫里的闲人就敢揣测他心思散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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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满是山雨欲来前的安静,指尖早已因蓄力而发白。
他叫到宋桧,一个眼神过去,“去照老例办。”
别人或许不明所以,可宋桧听在耳朵里,心却门门清。在宫里头编排皇后,除了赐死没有别的路可走,一个个管不住嘴,非要在这个时候戳心窝子,全把“天子一怒,伏尸万里”抛脑后了。
他领了旨意下去,回头温钰又在床头坐定了,说是要静一静,把所有人都打发了下去。
其实方才文鸳叽哩咕嘟说了一堆话,他也不是完全没进心。
前天钦天监说起得那个天象,他到底还是存疑。
按理讲这事跟呼延氏父女脱不了干系,可他不是没有派孔笙去调查过,那回信上是白纸黑字,呼延晏自去了太湖压根就没出过那地界,怎么能在长安呼风唤雨?
至于他女儿,奉茶监那里也有监视,确实是数月未曾出府。
一时要人证没人证,要动向没动向,挺尸一般僵在那里,扫荡一圈,愣是没一个把柄抓着。
可未若柳絮因风起,凡事就没有平地起浪的道理。
要么就是他们父女早有预谋,才悄默声息的让他的妻子中了套;要么……便是真有邪祟住进这甘泉宫里了。
他朦胧地看着她窄条的肩,鼻子隐隐发酸,有一刻真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他把手贴到她脸上,怜惜的捋了捋,“早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谋什么天下。你十六岁嫁给我,跟了我整整八年,半数日子里,都战战兢兢度过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咱们当家做主,刚有些盼头,你就病倒了,连少府送来翟衣都没来得及穿。我还等着呢,等着登基大典的时候你穿着它,咱们一起走到金銮殿去,受百官朝拜。可到时候,你要不在,我自己形单影只的,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