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齐景暄,那一身血污的模样,犹如嗜血杀神,将她吓得着实不轻。
他们身处的环境她认识,是皇宫,甘泉宫。
而甘泉宫,是陛下养病时所住行宫,也是前世齐景暄起兵发动宫变夺权的地方。
黑甲卫将甘泉宫团团包围,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尸体,夜色太黑,宫墙高耸巍峨,黑夜无星,仅有一轮新月高悬。
暗色中,她看不清地上的尸体与黑甲卫的脸,只能看到口吐鲜血的父亲和近乎疯魔狰狞的齐景暄。
残月与火光的微弱光影下,齐景暄那双向来媚气妖异的桃花眼红得快要滴血,眼底翻涌的杀气铺开,邪妄狠戾,快要将她吞没。
就连那张绝色无双的脸都无法掩去那野兽失去理智般的阴鸷,火光在他脸上跳跃,混杂着满脸的鲜血,诡艳得像是一株染血的罂粟。
谢知月浑身冷颤,此刻的他,比那日的刑部大牢,还要恐怖!
在齐景暄向父亲挥剑时,她惊醒过来,后背已被冷汗浸湿透。
谢知月摸索起来抱着桌上的凉茶壶给自己灌进去几大口,剧烈喘息良久才慢慢平复。
齐景暄将来会杀她父亲,会让她的家族灭亡......
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该嫁给这个前世的杀父仇人,更加不该对这个杀父仇人存有旧情!
东宫,连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书案对面看齐景暄批奏折。
连城的愁容满面与齐景暄的气定神闲对比强烈,“哥哥,明天你的心上人就要跟我的心上人定婚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不淡定些,难道我该助你一臂之力,连夜翻墙进长信侯府,把萧寰打晕了绑走?”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哥哥,我没你那么有权势,你就不能弄点事出来,阻止他们两个定婚吗?比如,把萧寰安排出去干活,过个小半年再回来的那种?”连城眨巴着眼睛揉搓双手对齐景暄撒娇。
齐景暄手中的笔都握得用力了几分,眼皮都没抬一下,但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一阵铁青。
这娇撒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别对我使这一套,在我面前撒娇不管用,对萧寰撒娇去,说不定他一时心软,就逃婚了。”
连城唇瓣张开猛吸气,眼睛瞪大,随后气得笑道:“呵!瞧瞧,瞧瞧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齐景暄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