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六日,齐景暄都无比心神不宁,那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心脏紧紧攥住,在他身上还前所未有过。
“报太子殿下!陛下密信,八百里加急!”
一道焦急的声音打破寂静,身着黑色战甲,浑身是血的人手持一卷信件冲到齐景暄面前跪下。
齐景暄接过信使送来的边关急报,打开信筒里不足一指长的信件,锋芒凌厉的字迹一笔一画游若惊龙,似要破纸而出。
此为陛下亲笔。
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他心口,使得他瞳仁不断颤动。
“吾儿暄亲启。吾儿收此信件,朕已深陷险关,若三日后未能传来边关捷报,吾儿即刻登基为帝。见字如面,勿念,勿忧,勿悲。”
陛下不善笔墨,此书行文格式有误,却字字刺目。
齐景暄手中用力将纸张紧紧捏成团握在手心。
子夜,一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战马冒雨疾驰出城,一骑绝尘而去,一路北上。
纵马之人的白衣与黑马形成极致分明的色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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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帝京第七日,谢知月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厮杀声与尖叫时,外面的车夫已经跳车跟随四处逃窜的人群跑了,马车停在一处破败,火光四起的小城。
看到那一片尸圈火海,谢知月吓得惊心动魄。
这是到了哪里?遇到土匪洗城了?
秋水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这阵势,她蜷缩在马车角落里抽泣,“小姐,我们会不会被杀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