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被牵涉其中,他们一定会威逼利诱,强权之下,他根本经不起折腾,说不定就算他不胡乱攀咬,那些人也可逼着他前置画押,指认太子。
那他不做副转运使还是因祸得福了吗?
“二哥,你我关系虽有些疏远,可一笔写不出两个窦字,到底是血亲。你好好想想,这一个月,你都做了哪些事务,账目和仓储这些,你有一一核对吗?有没有落下把柄?”
窦如璋仔细回忆起来,“顾梓骁待我极为客气,哪怕很多事务我都不熟悉,他待我也算客气,还曾表示将账本由我来保管,甚至还派了心腹过来协助我,但是那人主要就是督促我签字。”
“不过,我实在不熟悉事务,不敢贸然接手,便婉拒了。”
“而且,他们让我签字的东西,我都很谨慎,反复核查了好几遍,就连仓储调度,我也曾派了可靠的人去实地勘察。”
“只是,有几艘满载粮食的海船遇到暴风雨不幸沉船,我没法核实,就签字了。”
话落,窦文漪当即发问,“可是运往天宁城的灾粮?”
窦如璋心里有些慌乱,神色犹豫,“海上的风暴,想来他们是做不了假。”
窦文漪没有说话,前面的灾情来势汹汹,整个天宁城都指着外面调粮回来,灾民们死伤虽不及上一世那么惨烈,但是还是死了大批的人。
若是那一批船压根没有沉呢?
那些原本应该用于赈灾的粮食被他们运到了天宁城,以高价卖了出去呢?
那日孟静姝特意提醒她天宁城的粮铺有好些都是盛家的产业,她就派人去查过,岂止是盛家,其中还有孟家和顾家才是真正的大粮商。
窦文漪眸色微凉,“二哥,别天真了,这批船恐怕压根没有沉!刑部一直都在查元丰、永丰几处粮仓近百万石的粮食消失的事。天宁城遭灾,那些粮食肯定又流到了市场上。”
“说不定,刑部已经查到幕后主使了,可孟相把你放在这里做障眼法,轻而易举,又把贪腐变成了党争。”
“一个贪腐大案,指不定又会因为‘党争’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可你是挑起党争的源头,罪不可赦,届时,圣上只能借你项上人头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