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快三天,最迟一周。"
周母点点头,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他那腿...下雨天就疼得厉害。山上湿气重..."
甲叮这才注意到,周母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这个嘴上不饶人的老太太,其实是在担心儿子。
"娘,您别担心,"甲叮轻声说,"周瑾他很厉害的,在部队锻炼过,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周母瞪了她一眼:"谁担心了?我就是随口问问!"说完,她猛地站起来,又开始找活干,"你这窗户纸都破了,也不知道换换..."
下午,周母真的带来了新的窗户纸和浆糊,手把手教甲叮如何糊窗户。甲叮其实会,但还是认真学着,不时请教几句,让周母有机会展示她的能干。
"要这样,从上往下赶气泡..."周母示范着,神情专注得像在做什么精密工作,"你们城里人哪懂这些..."
甲叮看着她粗糙的手指灵活地抚平窗纸上的每一处皱褶,突然明白了什么——周母不是真的嫌弃她,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关心。这个倔强的农村妇女,不懂得如何温柔地对待儿媳,只能用干活和数落来掩饰她的好意。
傍晚时分,周母终于准备离开。甲叮从暗格里取出一包白糖——这是周瑾留下的稀缺物资——塞给周母:"娘,这个您拿回去吃。"
周母眼睛一亮,嘴上却推拒:"拿走拿走,我不用这个!"
"您今天帮我干了这么多活,我过意不去..."甲叮坚持道。
周母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临走时还叮嘱:"门窗关好,夜里有人敲门别开!村里二流子多..."
甲叮点头应下,目送周母瘦小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回到窑洞,甲叮环顾四周——厨房亮堂堂的,堂屋一尘不染,连被子都散发着阳光的味道。这个看似刻薄的老太太,用她自己的方式,把整个"家"都照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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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叮突然想起周瑾说过的话:"娘偏心,但人不坏..."
人性果然复杂,她想。周母可以为了小儿子算计大儿子和二儿子的钱粮,却也会因为担心新过门的儿媳独自在家,顶着流言蜚语来帮忙干活。
周瑾带着那群知识分子在山里转了三天。这些戴着眼镜、面色苍白的中年人,走起山路来跌跌撞撞,却个个咬着牙不喊苦。周瑾暗自佩服——这些拿笔杆子的读书人,骨气比许多当兵的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