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这温暖是如此微弱,几乎被无边的黑暗淹没。但它像一根无形的丝线,一端连接着夜莺沉寂的星芒,另一端,则遥遥指向她断臂处传来的、那极其微弱却顽强存在的**脉动**感。
金色的光点,开始极其缓慢地、坚定不移地,向着那脉动的源头流淌而去,如同归巢的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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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的意识,同样在消散的边缘沉浮。
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又瞬间冷却的废铁,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着撕裂的痛楚,生命力如同沙漏中的流沙,飞速逝去。意识被拖拽着,沉向一片比晶石坟场更冰冷、更虚无的混沌。
没有光,没有方向。
就在这混沌即将彻底吞噬他的瞬间,一点执念,如同黑暗海底最后一块礁石,顽固地凸起,抵挡着消亡的浪潮:
*“守住…”*
*“不能死…”*
这念头并非清晰的思考,而是烙印在灵魂深处、融入骨髓的本能。它源自他如山岳般挡在维生单元前的最后一刻,源自对身后同伴未竟责任的承诺。这股濒死的执念,如同垂死野兽不甘的咆哮,微弱却带着原始的生命力,无意识地向外散发着无形的涟漪。
这执念的涟漪,极其微弱地,触碰到了来自夜莺断臂处那持续不断的、微弱的脉动。也感应到了逆熵之种覆盖在宁远身上散发出的、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的微光。
三者之间,一种建立在毁灭废墟之上、脆弱到极致的共鸣,如同蛛丝般悄然连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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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压抑到极致的呛咳和窒息感,如同冰冷的铁钳,猛地将黑隼从濒死的黑暗边缘拽回了一丝意识。
剧痛!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左臂断口处火烧火燎的撕裂痛,胸腔如同被巨石碾过,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肋骨摩擦内脏的尖锐刺痛,口鼻里全是血腥和晶尘的混合气味。沉重的晶尘和碎块死死压着他,冰冷的窒息感包裹着他。
模糊的视线中,只有一片灰蒙蒙的晶尘。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泰坦和夜莺倒下了,宁远生死未卜,领主虽灭,这片坟场依旧是绝地。他也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肮脏的尘埃之下了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