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个穿着深色夹克上衣,头戴鸭舌帽的高大身影快速地隐入暗处,尽管那人帽檐压得很低,可那紧绷的脊背和微微倾斜的步伐,她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她收回目光,脸上浮现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转向陈医生,“陈医生,如果方便的话能再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陈医生看了看手表,“正好午休了,我送你出去吧。”
阿泰急得抓耳挠腮,“阿姐……”
苏瑾琼看了他一眼,“你先去旁边买菜,等我和陈医生聊完,在大厅的休息区等你。”
阿泰失落地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人并肩朝外走,一路说说笑笑。
苏瑾琼刻意放慢了脚步,微微侧着头,认真听陈医生低声的回答她刚刚问的问题,时不时地点点头,嘴角挂着妥帖的温和的笑。
走了几步,有人经过,苏瑾琼假装没看到,陈医生伸手拦了一下,两人的距离看起来有些近,却是很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这距离在不远处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眼中,却显得太过亲密。
陆清屿看着远处言笑晏晏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整个脑袋里都是阿泰昨夜打给他的那通电话里的内容。
“那个陈医生好像是上海来的,对阿姐特别的照顾。”
“每次去他都跟阿姐聊好久。”
“我听护士说,陈医生还没结婚,他不会是喜欢阿姐吧?”
活着从山里回来,他通过朋友得知苏瑾琼没走,留在了格尔木。
那一刻,心里的狂喜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可随即,他被医生告知,自己的腿可能无法再康复,那一刻心里的失落也是切切实实的。
精神上的病他可以慢慢地克服,可身体上的残疾落下了就再难修复。
视线里。
苏瑾琼温顺地走在那个医生的身旁,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出圆润的侧影,她低垂着头,能看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