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砌墙师傅骑着三轮车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
领头的赵师傅跳下车,安全帽上还沾着早上浇筑时的水泥点。
他眯眼打量着一楼框架,从工具包掏出墨斗弹线。
灰白色的基准线像五线谱般在混凝土柱间延展,其他师傅默契地分散到各个轴线。
"老规矩,'三一砌法'!"包建国话音未落,赵师傅已经抄起砌刀。
只见他左手掂起空心砖,右手抹刀在砖面划出Z字形灰浆,砖块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嗒"声。
后面的师傅们排成雁阵,递砖、抹浆、找平,动作行云流水。
阳光从尚未安装窗框的洞口斜射进来,把老师傅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明朗站在外面看呆了,这些每块足有十八斤重的陶粒混凝土砖,在师傅们手里轻巧得像是儿童积木。
不过两小时光景,承重墙已经砌到两米高,新来的学徒正用靠尺检查垂直度,包建国突然喊停:"注意点!东墙角第三皮砖,灰缝超了!"
赵师傅小跑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橡皮锤,咚咚两声闷响,砖块应声归位。
他抹了把汗笑道:"包工头这眼睛,比激光仪还毒。"
日头西斜时,七千多块空心砖已经整齐列队。
夕阳给新砌的墙面镀上金边,穿堂风掠过砖孔,发出呜呜的哨音。
包建国掏出那条红梅,就着余晖点上:"明总,照这个进度,今晚加点班就能完工。"
明朗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到时候给弟兄们发奖金。"
明朗望着工地上渐次亮起的照明灯:"你知道我有多欣赏你们吗?"
不等包工头回答便自顾自说:"上次在二号地块,你们浇完混凝土还没等凝固,这边振动棒还没停,那边已经跑去支下一栋的模板了,这种流水线式的作业看着就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