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此刻已化作沸腾的海洋,挂在墙上的飞利浦大彩电闪着绿莹莹的光。
穿汗衫的老张戴着老花眼镜紧盯行情,塑料拖鞋在瓷砖地上碾出焦灼的痕迹。
卖冰棍的老太推着保温箱穿梭其中:"红豆冰!绿豆冰!"的叫卖声与"涨了涨了"的呼喊此起彼伏。
"让让!让让!"穿深蓝色POLO衫的胖子挤开人群,腋下夹着的摩托罗拉手机不停震动。
他在自助终端前站定,油腻的拇指重重戳在触摸屏上,液晶显示器映出他涨红的脸,昨天刚割肉的股票正在狂飙。
二楼中户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十六台联想电脑排成两列。
穿碎花裙的刘姐攥着保温杯,指甲油剥落的手指悬在F12键上发抖。
她的沪东重机成本价是8.28,此刻正在纠结要不要趁着这一波反弹跑路。
斜对角突然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穿背带裤的年轻人蹦起来撞翻了立式风扇。
"哈哈,又涨了!继续拉啊!"他挥舞着交割单,纸片像白鸽在空调风里翻飞。
刘姐的保温杯"咣当"砸在键盘上,F12键弹出半截,滚落到隔壁大叔的凉鞋旁边。
明朗转动真皮座椅,窗外的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
楼下的声浪透过玻璃渗进来,和空调的冷气缠绕着。
"你看这些散户!"明朗把椅子滑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全部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不以上涨为喜,也不以下跌为悲!”
“嗯!人人都和你一样,怎么割韭菜?”陈满仓这个时候很淡定的躺在沙发上打手机贪吃蛇,明朗满仓单吊沪东重机,他就不太担心了,虽然成本比他高一点,但是心里踏实!
沪东重机的分时图突然拉出九十度直角,成交明细炸开一串万手大单。
一楼大厅的声浪冲破天花板,震得窗框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