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囚于魔窟的孩子,竟把蚀骨血潭当作寻常风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只是把她当成了利用的工具,相对于她,我算是幸运很多!
……
半月后,乌篷船抵达青州水运码头。
杜清远正蹲在船头,给沐雨比划着杜家庄的红烧肘子有多大。
风里忽然卷来尖锐的铜哨声。
“停船!镇武司清道,所有民船后退避让!”
一艘插着黑虎旗的快船横拦水道,船头税吏按着腰刀厉喝,“新任青州监赵大人官驾即刻靠岸!闲杂船只,泊入三汊湾等候!”
老船公吓得一哆嗦,舵柄险些脱手:“官爷,我们这船急着靠岸送灵……”
乌篷船舱里,杜镇原的薄棺静静躺着。
“送天王老子也得等!”
为首税吏的刀鞘已砸上我们船舷,“赵大人的楼船已过青石矶,冲撞了官驾你有几个脑袋?”
杜红菱的眉头瞬间压了下来,赤红的真气在焚心枪间隐现。
我按住她手臂,眯眼望向远方。
水天相接处,一艘三桅青漆楼船正破浪而来。
船头“镇武”牙旗猎猎招展,甲板上人影绰绰,依稀可见为首之人青缎官袍被风吹得鼓胀如帆。
正是赵举。
船还未泊稳,码头上等候的州府官吏们已呼啦啦跪倒一片。
“好大的官威!”杜清远啐了一口,“在淮州蹭功升官不够,到青州还要全城跪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