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几分纨绔子弟的嚣张气焰。他恶狠狠地瞪了沈文一眼,随即转向秦书,拱手。
“高大人,此人无凭无据,当众污蔑下官与家父,咆哮公堂,扰乱视听,依大乾律法,该当何罪?还请大人明示!”
秦书闻言,眼帘微微一抬,那双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冷光,他看向李不同,语气平淡:“哦?那依李公子之见,他该当何罪?你又想如何处置他呢?”
李不同被秦书这不咸不淡的一问,倒是噎了一下,他哪里懂什么律法,下意识地便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李崇威。
李崇威此刻心情大好,见状哈哈一笑,对着李不同道。
“高大人既然问你,你便说说你的看法。正好,也让高大人考较考较你这些年书读得如何,律法学得怎样。若是说得在理,日后便去郡守大人麾下当个长史,磨练磨练你这跳脱的性子,如何?”
说完,他又转向秦书,笑容可掬。
“高大人,不同这孩子,就是性子活泼了些,其实本心不坏。日后,还望大人多多费心,好生教导教导他。”
沈文站在一旁,听着这父子一唱一和,看着秦书那似乎默许的态度,脸色由沉重转为惨白,最后,那双熬红的眼睛里,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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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四十年含冤受辱,四十年忍气吞声,原以为青天昭昭,终有沉冤得雪之日,却不想,盼来的竟是这般官官相护、狼狈为奸的丑恶嘴脸!
“哈哈……哈哈哈哈……”
沈文突然发出一阵悲怆至极的狂笑,笑声嘶哑,如同泣血。
他抬起头,那张因愤怒与绝望而扭曲的面容狰狞无比,他指着李崇威,又指向秦书,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
“好!好一个父慈子孝!好一个同僚情深!你们……你们这些狗官!官官相护,狼狈为奸!天理何在?公道何存?!我沈文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里,化作厉鬼,也绝不放过你们这些吸食民膏、颠倒黑白的畜生——!”
一时之间,都尉府门前那片刻的喧嚣沉寂下来,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沈文粗重的喘息和众人各异的心跳。
这老东西,真是疯了!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