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领子,将其狠狠拎起,在耳边压低嗓音说道:“你很清楚我的手段有多硬,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今天晚上我回来看不到你拎着行李从这个家里滚蛋,我就让你连门都别想再出一步。你自己好好记住我说的话。”
“哥……”陈梦达脸上的血色被恐惧彻底抽空,声音打着哆嗦喊了一声哥哥,眼中尽是哀求之意。
然而这一切并未能让陈知遥停下脚步。
只见他冷冷地松开手,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准备回去看方丽红。
见此情景,陈为建脸色瞬间铁青,紧握的拳头骨节发白,额角暴起一根青筋,怒声咆哮道:“孽障!孽障!你给我站住,你给我回来!”
他的声音震得楼道嗡嗡作响,满腔怒火几欲喷薄而出。
“您这是在骂谁呢?”
就在陈为建怒吼的同时,病房门轻轻被推开,黄行意缓步走出来。
她没有让陈知遥抢先说话,而是径直站到了他的身旁,语气如冰般寒意森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孽障?陈为建爷爷,就算你不把自己当长辈也就算了。但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依旧敬您一声长辈。可是陈知遥做错什么了?他做错了什么事值得被辱骂?凭什么说他是孽障?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事实?每个月他赚的几百块钱全数拿回家来孝敬,从未对不起过任何人!那反过来看看陈梦达吧,他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居然还主动放弃了来之不易上大学的机会,因为怕苦直接退学,这种事儿天下还能有比这更荒唐的吗!”
“行啊,你们两个翅膀终于够硬了是不是?”
陈为建脖子涨得通红,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怒吼道,“合伙来气我是吧?黄行意,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陈家自己家族里的私事,和你何干?我说陈知遥!他是你的弟弟,是我的孙子!关你哪门子的事?你说,你在外面混得好一些,就能在我的面前提意见了吗?你以为你是哪个大人物,在这里指手画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她是我的妻子,名正言顺,光明磊落,说句话又如何?”
这时,一旁的陈知遥缓缓开口,眼神中夹杂冷冽之光盯着对面暴怒的陈为建,语气淡然而坚定:“难道说作为我陈知遥的妻子,她在你面前就只能哑口无言?她说句公平话怎么就不可以?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欠你们什么,包括我自己,也包括黄行意她。她嫁入陈家,并非卑微而来,相反是一种荣耀,她高攀的是我家,并不是她没资格在这儿发言。更何况她的名字清清楚楚写在户口簿上,在我家中地位分明,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说话?”
陈为建差点被气得犯了心脏病,他的手紧紧地捂着胸口,指节发白,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里喘着粗气,愤怒地说道:“哈哈哈……好啊,陈知遥!你这才刚娶了媳妇,就已经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你还真觉得自己有出息了是不是?竟然想把你弟弟赶出门?陈知遥,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果然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真的吗?”
面对父亲歇斯底里的责骂,陈知遥并没有慌乱或者生气,反而只是轻轻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和讥讽之意。
他语气平静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干脆一点吧,我们分家算了。”
“什么分家?你再说一遍?分哪个家?”
赵晓芬在一旁忍不住大叫起来,她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滚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