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们终于七手八脚地冲了上来,慌乱地将他从冰冷的血污中搀扶起来。
他站直身体,脸色因剧痛、暴怒和难以言喻的耻辱而变得铁青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跳。
他看也不看那些惶恐的手下,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柄插在血冰中的匕首,再次伸出剧痛颤抖的右手,用尽全力去拔!
“呃——啊!”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野兽般的嘶吼,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咔嚓!”
这一次,清晰的碎裂声响起。但不是匕首被拔出的声音,而是匕首下方那块混合着无数鲜血、冻得无比坚硬的暗红色冰壳,被他巨大的力量崩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
碎裂的冰屑混合着暗红色的冰渣飞溅开来。
然而,那柄金鞘匕首,依旧深深地、顽固地镶嵌在那块巨大的血冰之中!
冰冷的刀身反射着周围火把跳跃的光芒,刀鞘上那些古老的缠枝莲花纹路,在凝固的暗红血渍和新鲜血冰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眼,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此刻的狼狈与徒劳。
周围的“哲别”们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帮忙,也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风雪在更加疯狂地呼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天地间发出凄厉的尖笑。
阿古柏站在那里,身体因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因扭伤而无力垂下的右手,又看看那柄深陷血冰、如同被大地诅咒般无法拔出的匕首,再看看坑内那一片由他亲手制造、此刻却仿佛要将他吞噬的尸山血海……
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第一次,并非来自外界的风雪,而是从他灵魂最深处,悄然蔓延开来。
这寒意,比乌鲁木齐最深的冬夜,更加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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