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只剩下寥寥数人簇拥着族长,他们的手中俱都捧着装满尸体的空间卷轴,而无论身边传来的是欢呼还是悲戚,他们的脸上是全然的麻木——在战场的血腥硝烟洗礼下,幸存者的内心中只剩下了疲惫的余烬。
勇树的哥哥自然也在其中。
只不过是被装在了封印卷轴里,作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被送回了家中。
这个分家的孩子离开前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时候。
日向勇树趴在敞开的棺木旁,伸长了脖子探头去看里面的哥哥。
崭新的寿衣穿在少年身上,绚丽的金线勾勒出其上描绘出的各色花朵,宽袍大袖遮住了对方胸腹处撕裂的可怖伤口。
年长一些的少年双目安然地闭着,看起来好像只是恬淡地睡去了,他青灰色的脸颊已经被擦洗干净,甚至在这异样的肤色映衬下,额头上的那卍字咒印似乎也不是那么突兀刺目了。
母亲哭的非常悲伤,一噎一噎地将手帕捂在面前,勇树担忧地退回来,伸手搀住母亲的胳膊,害怕她哭晕过去。
父亲在外面与宗家的人聊天,年纪轻轻就经历了丧子之痛,这位日向上忍脸上只有早已看透的漠然:“这样啊…如果勇一郎是为了掩护族长而死的话,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含着叹息一字一顿将漂亮话说完,父亲冲着对面的人深深鞠了一躬,甚至勉强提起了些许难看的笑容,伸手谦卑地将人送了出去。
勇树和母亲一同跪坐在那里,少年望了一眼只顾着埋头悲泣的母亲,偏过头定定地凝视着父亲离去的方向,直到那二人转过前院消失在他的目光里,才将酸痛的脖颈慢慢低下。
……
山中小星也对日向家近期的一些事务有所耳闻,所以在一连数天都没有在老地方见到好友后,便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主动敲响了勇树家的大门。
面对开门的温婉女子,山中家的少年极为拘谨地送上了拜访礼:“您好,冒昧来访,我是来找勇树的。”
女子了然地露出歉意的微笑:“勇树吗,他不在家里…大概是又去了墓地那里,你如果要找他的话,就去那边看看吧。”
小星悄悄抬眼,隐晦地看了一眼面前女子——她仍然穿着一身漆黑的丧服,眉目哀愁,望向远处的目光带着点点恍惚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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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其色短发的少年立即应了一声,告辞后就飞奔向墓园而去。
在一片庄严肃穆排列得整齐划一的墓地内,山中小星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站立着的黑发少年。
少年同样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白色的束腰缠得紧紧的,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会勒断那纤细的腰肢,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黑色服饰的映衬下越发白得近乎透明,整个人仿佛幽灵一般矗立在那。
勇树低着头,黑发齐整地梳到脑后,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面向一处崭新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