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如遭雷击。老娘这半年确实添了怪病,咳出的痰里总带着些青绿色的黏液。
"想救她,就得听我的。"青皮掏出张地图,"淮南王宫里有株千年灵芝,是当年师父亲手种下的护法仙草,能解这植物化的咒。你去取来,我便教你克制之法。"
阿木一夜没合眼。他知道淮南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王宫四周种满了带毒的荆棘,连鸟都飞不进去。可看着老娘咳得蜷成一团,他咬了咬牙。
三更天,阿木按住根雕,心里想着淮南王宫。只觉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上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浓烈。他像是钻进了条滚烫的血脉,四周的根须都带着倒刺——原是那些毒荆棘的根系在排斥他,刮得他骨头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一株巨大的灵芝下钻出来。那灵芝足有车轮大,菌盖红得像血,周围守着两队甲士,却谁也没发现他。
他刚要伸手去摘,忽然听见灵芝在说话,声音像个老婆婆:"后生,你可知玄真子为何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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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愣住了。
"他不是败给了法器的反噬,是不愿再靠吸取人气催动神通。"灵芝轻轻摇晃着,菌褶里落下几滴露珠,"这'地脉子'每用一次,就会吸你一分生气养它自身。你若取了我,看似解了眼前的咒,实则会让法器彻底认你为主,不出三年,便会成棵离不开土地的树。"
远处传来甲士的脚步声。阿木看着灵芝上晶莹的露珠,忽然想起老娘咳中的绿痰,想起根雕上那个盘膝的小人——那原是玄真子坐化前,以最后心神刻下的自画像,提醒后人莫要贪求捷径。
他猛地转身,按住根雕——这次没等他想去处,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拽着,疯了似的往后退。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指引,顺着最粗壮的古树根系,一路退回了天目山。
他在发现根雕的断崖下醒来,手里还攥着那"地脉子"。根雕上的小人眉眼清晰了些,嘴角像是带着丝欣慰的笑。
回到家,老娘的喘病竟轻了许多。阿木把根雕埋在老樟树下,埋得很深很深,还在周围种了圈紫藤——玄真子曾说,紫藤的根系最能安抚地脉之气。
后来有人说,见过个樵夫在山里种树,走到哪都带着把铁锹。也有人说,天目山的古树越来越多,连石头缝里都钻出些奇奇怪怪的根须,在夜里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互相传递着什么温暖的消息。
再后来,兵戈平息,天下渐定。有个游方道士路过天目山,指着漫山遍野的古树叹道:"师父当年的心愿,原是要靠人心来成全啊。"
说罢,他拂袖而去,袖角扫过之处,新的树苗正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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