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抬起头,阳光照亮她的侧脸,她笑了笑,眼里的湿意被风吹干:“走吧,赵工,干活了。”
她知道,该醒了,这场戏,这场梦,都该在这雪山下,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夕阳把祁连山的影子拉得老长,赵磊蹲在空地上搭帐篷,动作利落得像在进行一场熟练的地质作业。他先固定好地钉,再将帐篷杆穿过布套,双手用力一撑,帐篷的骨架就稳稳立了起来,连带着他手臂上的肌肉也绷出好看的线条。
白薇薇站在旁边,手里攥着折叠椅,看得有些发怔。他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落在沾了点泥土的衬衫上,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透着股山野里的鲜活气。刚才她想帮忙扶帐篷杆,被他伸手拦住:“别动,地钉尖,小心扎着手。”语气硬邦邦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火生好了。”赵磊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引燃了堆干燥的牦牛粪,火苗“噌”地窜起来,映得他的脸明明灭灭。他转头看她,眉眼在火光里显得格外明朗,“冷不冷?过来烤烤。”
白薇薇走过去,坐在火堆旁,感受着暖意爬上皮肤。他不知从哪摸出包压缩饼干,掰了一半递给她,自己啃着另一半:“明天再找水源,今晚省着点喝。”
夜里降温,山风刮得帐篷呼呼响。白薇薇缩在睡袋里,听着外面赵磊翻动柴火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这就是她曾偷偷渴望的“单独相处”,没有演戏的刻意,只有他自然而然的照顾,甜得让她想把这一刻攥在手里。
第二天过河时,溪水刚没过膝盖,却凉得刺骨。赵磊打量了她脚上的登山靴,皱了皱眉:“脱鞋,我背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白薇薇的话没说完,就被他不由分说地转过身,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脊背。他的肩膀很宽,带着点泥土和阳光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捞。”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点刻意的凶,脚步却走得异常稳,踩在鹅卵石上几乎没发出声响。溪水在他腿边哗哗流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却没沾到她的鞋半点。
趴在他背上,白薇薇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像山里的鼓点,敲得她心里发软。她知道这只是他的好心,是他对“同伴”的照顾,可鼻尖萦绕的气息,后背传来的温度,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把脸埋得更深。
过了河,赵磊把她放下,没注意到她发烫的脸颊,只弯腰拧了拧裤脚的水:“前面就是矿脉区,抓紧时间取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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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看着他矫健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考察或许是上天的馈赠。他不让她碰重活,怕她累着;过河时背着她,怕她冻着;生火时总把火堆往她这边挪,怕她冷着。这些细微的维护,像祁连山上的阳光,不炽烈,却一点点暖进心里,让她暂时忘了这场靠近的短暂,忘了他心里装着别人的事实。
她快步跟上去,看着他蹲在岩壁前,举起地质锤敲击矿石的样子。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眉眼间的专注比任何风景都动人。白薇薇掏出手机,悄悄拍下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哪怕最后要放手,也要把这刻的甜,好好记在心里。
山风穿过谷口,带着矿石的清冽气息。赵磊回头喊她:“过来看看这块绿柱石,晶体完整!”
白薇薇跑过去,蹲在他身边,看着岩石缝隙里泛着的绿光,笑了起来。这一刻,没有演戏,没有试探,只有两个为了目标并肩的人,和她藏在心底的、甜得发颤的欢喜。她知道这美好或许转瞬即逝,却甘愿沉溺在这片刻的温暖里,把他的身影,牢牢刻在祁连山的风里。
夜里的风裹着雪粒子敲打着帐篷,发出簌簌的响。白薇薇缩在睡袋里,牙齿还是忍不住打颤——她带来的睡袋是轻便款,根本扛不住祁连山深夜的寒气,手脚冻得像冰坨子。
赵磊的睡袋在帐篷另一头,是专业级的防寒款,他大概是累坏了,呼吸均匀,已经睡着。白薇薇咬着唇犹豫了半天,实在冻得受不了,轻轻推了推他:“赵磊?”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