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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赢了比赛还甜?(第2页)

陈默的脸“腾”地红透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五姐却已经转身往后台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钢笔:“这支笔归我了,算是定情信物。”

那天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一个大大咧咧地走在前面,一个红着脸亦步亦趋地跟着,风里都飘着五姐没唱完的调子,甜丝丝的。

那时候的喜欢,像春天刚冒头的嫩芽,怯生生的,却藏不住蓬勃的劲儿。

陈默的白衬衫上,总沾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每次路过五姐的座位,都会悄悄放慢脚步。五姐在演算纸上写满公式时,他会把自己的橡皮切成两半,趁她不注意塞进笔袋;五姐课间趴在桌上打盹,他会踮着脚把窗户推条缝,怕穿堂风灌得她着凉,又怕风太大吹乱她额前的碎发。

五姐的心眼活泛,偏要逗这个容易脸红的少年。食堂打饭时,她会故意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他,看他捏着筷子半天不敢动,耳根红得像熟透的樱桃;晚自习后一起走夜路,路灯把两人的影子叠成一团,她会突然停下脚步问:“陈默,你说月亮会不会偷看我们?”吓得他差点把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讷讷地说:“应、应该不会吧。”

最甜的是周末。陈默会提前在图书馆占好靠窗的位置,摊开的练习册旁,永远摆着五姐爱喝的橘子味汽水,瓶盖被悄悄拧松了半圈。五姐写累了,就支着下巴看他做题,看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看他解不出难题时,手指会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那支被五姐抢走的钢笔,他后来又买了支一模一样的,却总说不如那支顺手。

有次下雨,两人共撑一把伞往车站走,伞面太小,陈默的半边肩膀全淋湿了,却只顾着把伞往五姐那边倾。五姐发现了,伸手把伞柄往他那边推,推来推去,伞骨在中间磕出轻响,像极了心里的小鹿乱撞。快到车站时,五姐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湿漉漉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留下陈默愣在雨里,半天没回过神,脸上的雨水混着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下巴往下滴。

那时候的风是甜的,带着槐花和青草的气息;阳光是暖的,透过教室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斑。他们的恋爱,就像五姐唱的歌,调子清亮,带着点未经世事的莽撞,却又干净得让人心头发软——仿佛只要牵着手,就能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校园里渐渐多了一道惹眼的身影。体育生林野是校篮球队的队长,每次训练结束,总能引来一群女生的目光——他穿着湿透的运动背心,麦色皮肤下的肌肉线条像被阳光镀过,手臂上的汗珠顺着紧实的轮廓往下滑,往场边一坐,矿泉水瓶往地上一顿,就能掀起一阵小声的议论。

他家境优渥,身上总带着股爽朗的自信,追人的方式也和陈默截然不同。知道五姐爱唱歌,他托人弄到市里音乐会的票,直接塞到她手里,笑着说“前排的,去听听?”;运动会时,五姐作为拉拉队员站在跑道边,他冲过终点线后,不是先接教练递来的水,而是径直跑到她面前,把脖子上的奖牌摘下来,往她手里一塞:“给你玩会儿。”

林野的喜欢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又猛又直接。他会在课间操时故意从五姐班级队伍前跑过,用篮球在地上拍两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会在食堂里端着餐盘坐到她对面,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过去:“看你瘦的,多吃点。”

这一切,陈默都看在眼里。他照旧每天给五姐的桌洞里放苹果,只是纸条上的字偶尔会洇开一点墨痕;晚自习时,他还是会帮五姐占好座位,却常常在林野过来搭话时,默默低下头假装做题,耳朵却红得厉害。

有次林野打完球,把一件印着篮球队标的外套往五姐肩上一搭,带着汗味的阳光气息扑面而来:“晚上有篮球赛,来看?赢了请你吃冰棍。”五姐正想开口,就见陈默抱着一摞作业本从旁边经过,脚步顿了顿,又低着头匆匆走开。

她忽然把外套摘下来,塞回林野手里:“不了,我晚自习要做题。”然后转身往教室走,走到陈默身后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陈默猛地回头,眼里还带着点慌乱,五姐冲他扬了扬手里的苹果——那是他早上放的,她还没吃。

“等会儿给我讲讲这道物理题呗?”她笑得坦荡,像风吹散了刚才的小波澜。陈默愣了愣,慢慢点了点头,嘴角悄悄往上翘了翘。

远处的林野看着两人并肩走进教学楼的背影,抓了抓头发,把外套往肩上一甩,倒也没再纠缠,只是投篮的力道比刚才猛了些。青春里的喜欢,有时就是这样,有人热烈如骄阳,有人温润似月光,而心之所向,往往藏在最不经意的那一眼回望里。

林野看着两人的背影拐进教学楼,篮球在手里转得飞快,最后“咚”地砸在地上,弹起的力道里带着股不服气。他没走,就靠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等,影子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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