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布一脚踹翻案几,鎏金酒壶滚落在地,酒水浸透了羊毛地毯。他额角青筋暴起,握刀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五路出击,五路溃败!你们还有脸回来?!”
跪在地上的五名将领浑身浴血,最惨的那个右臂只剩半截,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在地上积成一滩暗红。
他们出征时率领的上万精锐,如今逃回来的不足三成。
“大帅...”一名将领刚想辩解,扎布的弯刀已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刀锋上,还残留着上一个败军之将的血迹。
“河湟之役本该是我吐蕃的丰收季!”扎布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现在倒好,唐人的横刀反倒要收割我吐蕃勇士的头颅!”
他猛地掀开帐帘,指着远处烽火,“看看!连石堡城的狼烟都变成了求救信号!”
起初,当第一个败将逃回大营时,扎布直接砸碎了手中的金杯。“拖出去喂鹰!”他根本不信战无不胜的吐蕃铁骑会败得如此之惨。
然而接二连三逃回的残兵,用他们染血的铠甲和残缺的肢体,将残酷的现实硬生生砸在扎布面前。
“你们这群废物!”扎布一把揪住万夫长的领子,喷出的唾沫星子溅在对方脸上,“连唐军的埋伏都看不出来?”
“大帅!”满脸血污的将领猛地抬头,“您亲口说过唐军反应迟缓!可他们这次就像...”他声音突然颤抖,“就像能预知未来一样!”
帐中一片死寂。
确实,以往吐蕃劫掠河湟,总能抢了就跑。唐军总是慢半拍,只能在后面吃土。但这次.....
“点穴战术。”李乾当时在沙盘前的解说言犹在耳:“吐蕃贪婪成性,必扑富庶之地。我们只需守株待兔。”
“放屁!”扎布暴跳如雷,脸上的刀疤涨得通红,“明明是你们...”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怒吼。地面开始震颤,鎏金酒器在案几上叮当作响。
“报——”亲卫连滚带爬冲进大帐,“唐...唐军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