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该死的异教徒!”侯赛因·优福猛地拍碎案几上的琉璃杯,猩红的葡萄酒在波斯地毯上洇开,犹如一滩鲜血。“就因这些老鼠拖累,我们竟迟迟不能东征!”
自先知启示之光照耀大地,阿拉伯帝国便立下了征服“黄金国度”的宏愿。
数十年来,战旗东指,铁骑踏破万里河山,直至中亚腹地,那道横亘在眼前的葱岭,已是东方最后的天堑。
可就在这临门一脚之际,真主却降下两道考验:
其一,帝国境内异教蜂起。摩尼教、景教、祆教...这些不肯皈依的顽固分子,犹如沙漠中的毒蝎,迫使帝国不得不将半数兵力用于镇压叛乱。
每当他集结大军准备东征,背后总会燃起叛乱的烽烟。
其二,那遥远的大唐帝国,竟比传说中更为可怖。开元三年怛罗斯的血色黄昏,开元五年碎叶城下的溃败...这些记忆如同附骨之蛆,让最勇猛的大食勇士也不寒而栗。
侯赛因抚摸着鎏金弯刀上的缺口,那是与唐军交锋留下的印记。
“要饮马黄河,必须先肃清这些异端!”侯赛因喃喃自语。
“总督!天大的好消息!”
庞亚德旋风般冲入大帐,这位素来沉稳的副将此刻满面红光,连卷曲的胡须都因激动而颤动。
侯赛因鹰眸骤亮:“说!”
庞亚德单膝跪地,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总督!吐蕃十万大军已攻入河湟!整个唐国的陇右道都在燃烧!”
这消息虽已辗转数月才传至中亚,却如春雷般在帅帐中炸响。侯赛因·优福猛地起身,鎏金战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深邃的眼眸中燃起熊熊野火,仿佛已经看到安西都护府陷入烽烟的景象。
“阿拉胡阿克巴!”(真主至上)
将领们的欢呼声震得帐顶的狼头徽记都在颤动。
侯赛因缓缓展开西域舆图,手指重重按在河湟与安西之间的要道上:“唐人通往西域的血脉,就要被吐蕃人斩断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仿佛沙漠中突见绿洲的旅人:“安西驻军此刻必是粮秣断绝、援军难至!这正是真主赐予我们的战机!”
鎏金弯刀骤然出鞘,“以唐人的谚语而言,天赐良机若不把握,必遭天谴!”侯赛因的声音裹挟着金属般的冷硬,在帐中激起层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