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我吐蕃铁骑多少次遥望长安而不得入。”墀德祖赞猛地站起,酒樽重重砸在案几上,“如今河湟在手,来年开春——”他故意停顿,看着群臣屏息以待的模样,“本赞普就带你们去长安的金銮殿上喝酒!”
“打进长安!”
“打进长安!”
狂热的呼喊震得殿顶的积雪簌簌落下。群臣如痴如醉,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躺在长安城的金银堆里大快朵颐。
就在这癫狂的时刻,一个雪人般的侍卫踉跄闯入:“禀...禀赞普...大事不好!”
“放肆!”墀德祖赞醉眼朦胧地呵斥。
“大非川...丢了!”侍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殿内突然死一般寂静。墀德祖赞盯着侍卫看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笑声在寂静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群臣面面相觑,只见他们的赞普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只是那笑声里,渐渐带上了几分癫狂的味道...
群臣的笑声如潮水般在大殿内回荡。
有人甚至举起酒杯,将青稞酒一饮而尽,仿佛真的在庆祝一场大胜仗。金樽碰撞声与笑声交织,在殿内形成一种诡异的欢庆氛围。
墀德祖赞笑得眼角泛起泪花,指着跪在地上的亲卫道:“这是本赞普这辈子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他的语气亲切得如同在夸赞一个出色的弄臣。
殿内再度爆发出震天笑声,连悬挂的宫灯都在声浪中微微颤动。
“扎布正在河湟清点战利品,大非川怎会丢失?”墀德祖赞眯着醉眼,戏谑道:“莫非唐军生了翅膀会飞不成?”他故作沉思状,突然拍案:“啊!那不该叫人,该叫'鸟人'!”
这番俏皮话引得群臣前仰后合。有人笑得直拍案几,有人呛出了酒水,更有人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
亲卫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冒着风雪日夜兼程,换来的竟是这般羞辱。正当他不知所措之际,一个苍老的身影突然冲上前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亲卫打翻在地。白发苍苍的老臣尤不解气,一脚踩在亲卫胸口,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放屁!”老臣须发皆张,“我扎布家族乃松赞干布四贤之后,世代忠勇!岂容你这等小人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