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接着道:“你放心,我胎象已经稳了,路上马车小心些,便不会有事的。”
她也是担心沈砚书在路上乱了心神,叫人将马车赶的太快,出了意外,所以更是非去不可。
见她坚持,他便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夫妻二人上了马车。
见沈砚书沉眸,心思沉沉,容枝枝伸出手握住了他:“夫君是不是有些难过?”
沈砚明怔了怔,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小时候我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讨厌我。”
“长大后,因为她偏心,因为她对你也不好,我怨她,也恨她。”
“可突然听说她死了,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轻松,也并没有觉得解脱,反而觉得心里有些涩。”
“甚至觉得……有些不甘,你说这是为什么?”
容枝枝拥住了他,轻声道:“因为夫君一直没能释怀自己不被爱这件事,因为夫君心中还怀着孝道。”
“更因为直到婆母死,夫君也没等到那个道歉。”
容枝枝不会忘记,当初听到王氏与自己道歉的时候,她心里那种释怀的感觉。
尽管王氏后头又发疯,但当日王氏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
短短几个字,就让她自己与自己受尽母亲磋磨的前半生和解了,她不是原谅了王氏,而是终于确定了,错的就是王氏。
不是她自己的错,不是她不值得母亲对她好。
沈砚书听完,将头埋在她腰间,似自嘲又似悲凉:“这世上,果真是夫人最懂我。”
他眼眶湿润了,但到底没有像是祖母去世的时候那样悲恸落泪。
他与母亲这一辈子,算是孽缘。
活着的时候她厌恨他,死了之后,依旧让他难以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