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一直紧握在袖中的手,悄悄松开了些。
太子朱标一直僵硬的脊背也软了三分,眼底深处那沉重的阴翳散去大半。
父皇那一句“可能为针砭所致”,虽是为堵悠悠众口,可也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
如今这刺,终是被这几位杏林泰斗用毕生声名和医理根骨,生生拔除碾碎了。
……
坤宁宫。
马皇后端坐窗前,吕氏那张因绝望和怨恨扭曲的脸,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皇上雷霆震怒,斥责吕氏失仪、攀诬功臣。
太医们也斩钉截铁地否定。
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马皇后心中,并未真正平静。
她并非毫无疑虑,那疑虑并非源于吕氏的指控本身,而是源于人心深处的算计。
“雄英……”她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
身旁侍立的大宫女云袖,是她心腹,闻言眼睫微垂,静静听着。
马皇后没有看她,仿佛自言自语:“那孩子,原本是要熬不过去的。多少人以为他必然夭折。他的存在,碍着了谁的路?”
云袖微微躬身,声音极低:“娘娘是说……太子妃?”
无需言明,答案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