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络腮胡一拍桌子,“这次可不一样!是朱家,那个炼丹的朱家,一夜之间,被人给平了!听说血流成河,连条狗都没剩下!”
哐当。
朱淋清手中的茶碗脱手而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混着泥土,溅湿了她的裙摆。
茶寮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络腮胡皱起眉,不悦地盯着她:“这位姑娘,你什么意思?摔碗给谁看呢?”
朱淋清没有理他。她的身体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那句“连条狗都没剩下”。
张帆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没什么,”他开口,声音平淡地替她解围,“她身子不适,手滑了。茶钱和碗钱,我双倍付。”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抛在了桌上。
那几个汉子看到银子,脸色缓和了些。络腮胡嘟囔了一句“晦气”,便不再追究,转而继续刚才的话题。
“要我说,那朱家也是活该!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没错!我可听说了,他们是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张上古单方,炼出了一种叫天恩丹的奇药,献给了宁安侯。侯爷大喜,才让他们朱家在京都站稳了脚跟。”
“什么天恩丹,我听到的版本可不一样。那丹药效果是霸道,能让凡夫俗子都在短时间内修为大增,但后患无穷!听说宁安侯最宠爱的小儿子,就是吃了那丹药,爆体而亡了!侯爷一怒之下,这才有了灭门之祸!”
“原来如此!我说呢,一个二流的炼丹世家,怎么可能突然就攀上宁安侯那样的权贵。原来是拿有问题的丹药去骗人!真是找死!”
一句句污蔑,一声声嘲讽,像一把把淬毒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朱淋清的心里。
骗人?
单方有问题?
她的家族,她引以为傲的家族,在这些人口中,成了一群为了攀附权贵而不择手段的骗子?
不!不是这样的!
朱家的祖训,第一条便是“炼丹先炼心,心不正则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