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朱淋清道:“看来,归墟之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朱淋清重重点头,神情凝重。她现在才明白,家族的诅咒,个人的仇恨,在这盘牵扯到上古秘闻的巨大棋局中,是何等渺小。
张帆对守卫吩咐道:“带下去,好生看管。”
他需要从柳青青的口中,撬出更多关于那个“更深处势力”的情报。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为即将到来的深海之旅,做更周全的准备。
朱家禁地,石门重逾千斤。
这里是朱家存放最核心典籍与宝物的密室,百年来,除了家主与少数几位长老,无人有资格踏入。此刻,它却为张帆一人敞开。
石室中央,一方寒玉石台散发着幽幽微光。石台之上,数种珍稀药材整齐陈列,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株通体幽蓝、仿佛凝结着深海寒霜的奇草。
“此草名为渊息草。”张帆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回响,他面色苍白,气息依旧虚浮,但双眼却前所未有的清亮,“生于极寒深渊,是药,也是毒。朱家宝库,果然名不虚传。”
朱淋清站在他身后,看着那株草,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悸。那股寒意,与她血脉中的诅咒之力,竟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纯粹、更加古老。
“用它疗伤,有何凶险?”她问。
“它蕴含的深海寒力,能滋养我破碎的本源,但也能瞬间将我冻成冰雕,神魂俱灭。”张帆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炼化过程,不能受半点打扰。否则,前功尽弃,我死,药废。”
他的坦诚,让朱淋清的心揪得更紧。她很清楚,张帆选择在此刻闭关,不仅仅是为了疗伤,更是为了应对柳青青口中那个“真正的大人物”。
“你需要我做什么?”
“守住这扇门。”张帆转身,看着她,“从石门关闭开始,到我再次打开它为止。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察觉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任何人,也包括你。”
朱淋清重重点头:“我以朱家继承人的名义起誓。”
张帆没有再多言。他盘膝坐于寒玉石台前,取过渊息草,又拿起另外几样朱家珍藏的辅药。他要做的,不只是恢复,更是要借助这股来自归墟边缘的力量,让自己的天医血脉完成一次凶险的蜕变。
他必须赌。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