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脖子的痛感从何而来?总不能在睡梦中还能与人打架吧?
可沈夫人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她瞧见了对面的姑娘眨巴着眼睛,一脸纯澈。
江安宁从小就长在她动眼巴前儿。
在沈夫人的认知里,这个姑娘她不会说谎,也从来不说谎。
于是压下心中疑窦,沈夫人尴尬一笑,“宁儿,让你见笑了。”
“时候也不早了,是该出宫了,伯母想要你的一句准话,也好回去答复衡儿。”
江安宁温声道,“什么话?”
“你,还愿不愿意做我沈家妇?”
这话落地后,江安宁许久没有回应。
有风穿堂而过,扬起她鬓角的碎发,她转过脸去,透过窗户,看向无极殿外的山水石景。
南少泽从前是个人尽皆知的孝子,恨不得对太后“以天下养”。
故而无极殿的一草一木都格外精致有章法,满是奇珍异花。
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院中那棵格外高耸,仿佛要遮蔽了天空的大榕树。
江安宁盯着那榕树望了许久,突然转过头对沈夫人开口问道,“伯母,你瞧这棵榕树,与沈府蘅芜苑里那颗像不像?”
沈夫人看了看那棵树,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来,只得懵懵点头,“是挺像的,可天底下的榕树,不都长一个样儿么?人把它栽在哪里,它就在哪里活。只是这株运气好,活在宫中所以养料充足,瞧着更气派些。”
江安宁旋即一笑,点了点头,“人把它栽在哪里,它就在哪里活……这话说的真好。”
“这棵榕树粗壮惊人,四人环抱都勉强,想必已有百年。这百年间,风云变幻,朝代更替,多少人都离开了,只有它十年如一日。大齐的万里山河不挑它的主人,树也是。”
沈夫人彻底糊涂了,“宁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