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一滴墨汁晕染了羊村的天空,篮球场上的喧嚣渐渐沉寂,只有阿慈的身影还固执地留在空旷的场地。
她的左手依旧灵活得如同舞者,篮球在掌心旋转跳跃,每一次击地传球都精准如尺;
可换到右手时,动作便像生锈的齿轮,球总在指尖打滑,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防守训练时,后背撞上对手的瞬间还是会让她肌肉紧绷——武场生涯刻进骨髓的警觉,让她难以坦然将弱点暴露给旁人。
“行了行了,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明天再来吧。”村长拄着记录板,镜片后的眼睛满是心疼。
阿慈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水黏住,闻言只是失落地点点头,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和大家道别。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运动鞋踩在青草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狼堡的暖黄灯光透过窗户溢出,红太狼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睫毛上还沾着几点面粉:“阿慈回来啦?今天过得怎么样呀?”
阿慈卸下肩上的篮球包,嘴角扬起笑意:“挺好的,和大家一起训练很有意思。”
灰太狼擦着汗从实验室跑出来,尾巴尖还沾着不明液体:“那……你们教练有没有说你有天赋?”
话音刚落,红太狼手肘猛地撞上他后腰,疼得灰太狼嗷呜一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夫妻俩紧张地盯着阿慈,只见她低头抠着运动服上的拉链,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姐姐!”小灰灰举着卡通创可贴扑过来,上面印着笑眯眯的太阳图案,“你和爸爸一样厉害,以后肯定能当篮球主将!这个给你贴手手。”
阿慈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蹲下身摸摸小灰灰的脑袋,指尖触到创可贴的柔软胶质:“谢谢小灰灰呀。”
她抬起头,看着红太狼焦急的眼神和灰太狼含泪的脸,突然笑出声:“爸爸妈妈别担心,教练说我有武术底子是优势,就是右手还不习惯,防守时也总忘了用后背。”
红太狼和灰太狼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青春期的沉默,是训练遇到了坎儿。这就好,这就好。
夜深了,狼堡的呼噜声此起彼伏,阿慈却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