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外,章尾山的风雪越发狂暴,卷起的雪沫拍打在石门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孤灯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滴油,“噗”地一声熄灭,将整个密室拖入彻底的黑暗。
唯有凌羲贴在凌言耳边的呼吸,带着灼热的占有欲,在无边的黑暗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而榻上的凌言,被黑暗吞噬的瞬间,只觉得心口那道早已结痂的伤疤,正被人用最残忍的方式,重新撕开。
血与痛,混杂着八年的光阴和眼前人的疯狂,在无边的黑暗里,酿成一杯穿肠的毒酒。
密室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凌羲指尖忽然凝出一点幽蓝的术法光晕。
那光晕如豆,却足够照亮他俯近的面容——他指尖微动,贴在颧骨处的人皮假面如蝉翼般剥落,露出其下真正的轮廓。
“师兄……”他的声音在光晕中浮浮沉沉,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偏执美感,“这焕颜术从未改我骨相,不过是用灵力压了眉骨,柔化了下颌线条……”
光晕勾勒出他眉弓的弧度,那是凌言曾在寒绝峰雪夜里无数次见过的、师弟低头烤红薯时温顺的眉形。
可此刻那眉峰却微微上挑,带着化不开的阴郁;鼻梁依旧挺直,唇线却比记忆中更薄,唇角噙着的笑意像淬了毒的蜜糖。
最慑人的是那双杏眼,在幽光下瞳孔缩成细缝,水光潋滟的表象下,翻涌着岩浆般的疯狂执念。
“你看,”凌羲用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眼下的泪痣,“不过是添了颗痣,瞳仁用秘术染得更浅些……”
他忽然贴近,鼻尖几乎蹭过凌言的鼻尖,“可你在镇虚门望了我八年,从春到冬,竟从未在我递上灵茶时,多看我这双眼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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