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言打完人,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看着苏烬震惊的眼神,心里的怒火没消,反而添了几分烦躁。
他猛地转过身,甩开袖子就往村里走,脚步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
“阿言!”苏烬顾不上脸颊的疼,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只有私下里才会叫的名字,拔腿就想追上去。
秀儿见状,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苏仙君,你师父对你也太不好了!你每天又是干活又是伺候他,他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也太霸道了!”
苏烬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阴鸷得吓人。他猛地甩开秀儿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你再敢胡言乱语,”苏烬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不再看呆立在原地的秀儿,转身朝着凌言消失的方向追去,玄色的衣摆在晚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田埂上只剩下秀儿一人,被他刚才那阴狠的神情吓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血色的余晖渐渐褪去,只留下满田的稻浪在晚风中低语,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苏烬的脚步声在身后追得急切,带着泥土与稻穗的气息裹着晚风扑上来。
凌言刚拐过田埂旁的老槐树,手腕就被一股温热的力道攥住,整个人被拉得一个踉跄,后背重重撞在粗糙的树干上。
“阿言!”苏烬的声音带着喘息,额角的碎发还沾着未干的汗珠,在暮色里泛着水光。
他挡在凌言面前,高大的身影将人完全笼罩在阴影里,“你等等我。”
凌言猛地甩开他的手,手臂交叉着抱在胸前,仰头瞪他时,喉结在月白衣领下轻轻滚动:“你的秀儿姑娘还在田里给你留着帕子呢,追我做什么?”
他语气里的冷意还未散尽,尾音却莫名地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老槐树的根系在地上凸成虬结的茎干,苏烬站在那截高出地面的树茎上,身形更显挺拔。
暮色漫过他的肩线,将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染得深沉:“阿言这是……吃醋了?”
“你给我滚下来!”凌言仰头望着他,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的影。
明明是呵斥的话,却因仰起的脖颈和微抿的唇,失了半分气势。
苏烬低笑一声,顺从地跳下树茎。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