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苏烬不再多言,侧身推门,“夜深了,姑娘请回。”
竹帘重新落下时,他转身便见凌言披着锦被坐在榻上,墨发如瀑垂落,醉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何人?”声音哑得像含了蜜,尾音微微上挑。
苏烬快步走近,脱了外衫便钻进被里,将人重新揽进怀里,指尖蹭去他眼角的湿意:“无事,是迷了路的雀儿。”
“嗯.…..”凌言哼唧一声,忽然伸手揪住他衣领,往榻里拽了拽,凤眸微眯,带着狡黠,“上来。”
苏烬低笑,顺势将人压在身下,吻落在他泛着酒晕的耳垂上:“还要用点心么?”
“不用...…”凌言闭眸子,睫毛扫过他掌心,声音轻得像风,“只要你...…”
却不知门外,秀儿失魂落魄转身时,恰好听见屋内传来低哑的哄劝:“好,那我来了..….”
她猛地回头,望着那扇紧闭的窗棂,月光透过窗纸,将交叠的影子映得清晰——
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屋子里还有人……而此刻两个,哪有半分师徒的尊卑,分明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那句未说完的"她定是极美",此刻化作彻骨的明了,原来那冷傲如霜的凌仙师,早已是苏仙君心尖上的雪梅,融了他一身寒冰,也占尽了他眼底温柔。
秀儿攥紧了手中的莲花灯,灯油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开暗色的痕,如同她悄然熄灭的妄念,被夜风吹散在簌簌的稻浪声里。
翌日清晨,凌言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声吵醒的。
宿醉的头痛尚未完全消退,脑海里关于昨夜的记忆却已模糊成一片氤氲的雾霭,只隐约记得温暖的怀抱、苏烬低哑的嗓音,以及自己似乎说了些什么不成体统的话。
他揉着额角坐起身,苏烬不知何时已经起了。
“醒了?”苏烬端着水盆从外间进来,水汽氤氲了他半边清俊的面容,发尾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头还疼么?”
凌言望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记得自己好像拽着苏烬的衣领说了什么“上来”之类的话——
具体说了什么,细节已记不清,但那股子酒后的大胆妄为,此刻回想起来却叫人耳根发烫。
他含糊地应了声:“还好。”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苏烬的脖颈。
那里,几道暧昧的红痕在麦色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纵然苏烬今日特意选了高领的青衫,也难以完全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