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斑驳的木门,药气与汗味扑面而来。
十几个病人歪靠在院子里的草堆上,脸色蜡黄,嘴唇干裂,看上去虚弱不堪。
曾悟平心头一沉,正要开口斥责铁甲军胡来,同行的大夫先先行一步,直奔草堆。
他上前搭脉,指尖刚触到汉子腕脉便猛地一怔。
曾悟平便看见自己搭档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万分,既有震惊也有迷惑,还有一丝明显的喜悦。
“脉相虽仍虚浮,却已从之前的沉细散乱变得平稳有序,隐隐有恢复之象。”
搭档把完脉,便直接陷入了沉默,似乎在思索其中的原理。
怀遇不信邪,也给旁边的老妇诊脉,同样发现了异常:“怪了……这脉象……”
三人又接连给院中七八人把脉,竟无一例外,皆是看似虚弱却脉象渐稳。
曾悟平还好手中拄着拐杖,不然都要怀疑自己是过于劳累产生了幻觉。
手中硬木的质感还在提醒着他,这一切皆是现实。
他望着病人身上逐渐干瘪的痘疹,想起谢珉上午说的“升麻虽燥,却能引毒外出。苦酒虽烈,却可防止伤口感染”,顿时明悟。
她说的居然是真的!
回客栈的路上,他们遇见好几拨巡诊归来的大夫,个个面色复杂。
曾悟平更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
他既是震惊,又是羞愧。
“太奇怪了,那些被铁甲军粗暴治疗的病人,反而好得更快!”
“我也发现了,按老法子慢条斯理地治,倒不如他们那套见效快……”
曾悟平听着同僚们的对话,只觉得越听越愧疚,想起上午自己倚老卖老,对谢珉冷嘲热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拄着关节的手也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