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珉酝酿了一下情绪,声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我在邺城的时候,被县令赵怀德收为义子,如今借住在赵府。但这次去赵家,赵老太爷身体抱恙,但义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若是来了锦州不去邺城将此事告知他,怕是传出去了要被人戳脊梁骨。”
他皱着眉打量谢珉,见她眼眶微红,鼻尖泛着淡淡的红,不像是作假。
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吧。”
但他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深知谢珉的行事风格,又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警告她:“你可不要妄图偷偷查锦州的案子。你本就得罪了秦家,现在还想插手锦州这边的事情,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么?我们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小仵作,做好本职工作便好!记住了吗?”
谢珉知道孙彪这番劝告是为自己好,还是真心实意的谢过他的关心:“好的,多谢孙副作。”
半个时辰后,客栈门口的马车带着他们二人扬长而去。
直到出了城,谢珉才拿着自己的行囊从马车上下来向孙彪道别:“孙副作,邺城方向与京城相反,我就在此别过,等探完亲马上回京城。”
孙彪掀着车帘,眉头皱得紧紧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你可记好了,只许去邺城探亲,不许碰锦州的案子!秦家虎视眈眈,河伯教又和地方官勾结,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晓得轻重。”谢珉低头拢了拢衣襟,突然心头一动:“要不您和我一道去邺城?万一他们路上……”
“呸呸呸!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他们不成?”孙彪嘴上说得硬气,但是眼神显然是怂了,露出一丝后怕的样子。
“再说了,刑部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哪能跟你去邺城耗着?”孙彪想了想,语气放软了些:“你放心,我有办法保证他们伤不到我。你自己路上当心,到了邺城就给驿站捎个信,让我知道你平安。”
谢珉点点头,看着孙彪的马车扬尘而去,直到车影变成个小黑点,才转身走向路边的密林。
赵鸣早上守在府衙门口,见他们回客栈,听到她们的对话,就在这个必经之路等了她许久。
见她一个人,问道:“孙彪走了?”
谢珉点了点头,将验尸房里的发现和孙彪的嘱咐简略说了一遍,末了沉声道:“柳文轩的态度太可疑,孙彪说得没错,他十有八九和河伯教勾连在一起。也许并不只是他,可能还有更多人牵涉其中。”
“河伯教还有几日便要将那些河女‘献祭’,我想……我们需要有人混进去,身临其境才能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操纵这一切,才能弄明白那些女孩到底被卖到哪里去了。”
赵鸣点了点头:“这样确实更稳妥,既然这样,那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