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不通朝政,但“北境”两个字,她听懂了。
那是大乾的绞肉场,是埋葬了无数将士骸骨的苦寒之地!
她的丈夫,一个年近半百、身子骨早已不如当年的人,要去那个地方,那不就是送死吗?
“监军?你父亲一介白身,监什么军?这不是……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顾婉的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是儿子害了父亲!是儿子不自量力!”
李修捶胸顿足,狼狈不堪。
顾婉心都碎了,连忙扶住他,声音颤抖。
“修儿,不怪你,不怪你……你也是想为家里好,是……是时运不济!”
李修顺势倒在母亲怀里,哭得更大声了,肩膀剧烈抽动。
可在他埋下的头颅下,那双通红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清明。
自己只是顺水推舟,递了一封信而已。
成,是父亲的功劳,自己也能沾光。
败,自然也是父亲的命!与我何干?
但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他必须是那个为父分忧却最终功亏一篑的孝子。
只有这样,母亲才会将所有的怜爱都倾注到自己身上。
“不!就是我的错!”